第7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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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主上。”

&esp;&esp;隨即又分了個眼神給一旁的明玄，顯然不認識，“這是……”

&esp;&esp;明玄被軟禁在宮中數年，不被新調任的侍衛認識是件很正常的事，因此他神色如常。慕千山眉頭卻稍稍擰了下：“這位是二殿下。”

&esp;&esp;這人又要向他行禮。明玄擺了擺手，道：“不必了。”

&esp;&esp;一邊一手發力，將慕千山按了回去。他手勁使得大了些，慕千山還是沒忍住輕“嘶”了聲，然而被中年男子敏銳地注意到了，看見慕千山肩上的箭茬，面色一變：“主上，您受傷了？”

&esp;&esp;明玄蹙眉，向他伸手：“藥。”

&esp;&esp;身為禁軍，身邊必然是準備齊全。曾經身為東宮太子，又蒙任職錦衣衛指揮使的汪林教導，明玄知道禁軍一些密辛，例如他們的服裝是宮裡統一配備，腰帶乃是中空的，其中便藏有金瘡藥等外傷藥物，也有解毒藥丸。禁軍是皇城底下的軍隊，比一般的軍隊要金貴，這些藥也都是太醫院研究出的方子，對傷勢有特效。

&esp;&esp;然而禁軍身上畢竟是一套薄甲，穿在身上不方便行動。慕千山今夜為了方便行動，穿的是一襲夜行衣。他並未考慮過被人追上，他做這事的結果無非有兩種，被發現，或者沒有被發現。沒有被發現，自然用不上藥。而如果被發現了，那便是死路一條。他並未考慮過有活著衝出重圍的可能，因此也忽略了受傷這一點。

&esp;&esp;中年男人沒想到明玄對禁軍瞭解得如此詳細，一時不由愣住，手上卻是乖乖照做，將機關拆開，把藥遞了過去。

&esp;&esp;明玄旁若無人，當他不在場似的，將解毒藥喂慕千山吃下，而後扯開對方肩頭衣衫，用小刀從血肉中挖出箭頭。

&esp;&esp;慕千山面無表情，一聲不吭。但額頭已經隱隱泛出青筋，鬢邊有汗水滲出。

&esp;&esp;明玄給他處理傷勢很快，怕他多痛似的。最後用小刀割下自己衣袖邊緣，用長條布帶將傷處纏上。

&esp;&esp;雖然隱約感到了一絲奇怪，但中年男子並未說什麼，請示道：“主上，接應人馬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向北。”他頓了頓，而後抱拳稟報道：“皆是死士。”

&esp;&esp;慕千山眼角輕輕上挑。

&esp;&esp;他們這一去，就是他也不能保證不會有去無回。現在宮中正要遷都，是一片混亂，派出禁軍來追殺他們。但地方軍隊卻仍然聽從中央的調遣，朝廷的驛馬只會比他們更快，千里奔襲，資訊送到不過兩三日。他和明玄是要在重重圍殺之中突圍而出，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sp;&esp;為了防止手下人說出自己行蹤，死士也是一種防禦措施。然而慕千山的本意卻是讓他和明玄兩個人中至少活下來一個。

&esp;&esp;他不在意活下來的那個人是不是他。

&esp;&esp;禁軍中其餘的人手已經被引開，他們註定要無功而返。

&esp;&esp;接濟的人手已經備好，兩人出破廟時，天空正泛出魚肚白，晨光初露，灰白的光線覆蓋在地面之上。

&esp;&esp;明玄和慕千山兩人一前一後地跨上了馬。清晨安靜無聲，只有馬兒偶爾的嘶鳴。他們沒有再說話，因為彼此的心意都已經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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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瞭鷹

&esp;&esp;明玄從未到過北疆。

&esp;&esp;他的前半生被劃分為兩個階段，一個階段錦衣玉食，另一個階段跌落神壇，顛沛流離。

&esp;&esp;策馬跨越幾百里路程，眼前的景象已變。

&esp;&esp;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esp;&esp;行經數十個村莊，俱是一片荒涼，杳無人煙。北方的騎兵南下掃蕩，將塞上風光化作狼藉一片，只留下隨處可見的屍身。

&esp;&esp;四下裡闃靜無聲，灰白的硝煙彷彿還在空氣中彌散。長途跋涉，讓兩個人都疲憊不堪，確已是強弩之末。

&esp;&esp;但明玄知道，慕千山心裡撐著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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