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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笑著迎上來，&ldo;先生今天回來得真早，再等等就可以開飯了。&rdo;卻不是陳嬸。霍英治隨意點了下頭。下巴抬了一下，示意沈國棟坐。&ldo;酒還是茶？&rdo;沈國棟只想將一切簡單化。他並不是到這裡來喝東西的，速速完事才是正經。&ldo;謝謝不用，我不渴。&rdo;霍英治瞥他一眼，自顧自走到吧檯後。沈國棟訕訕地坐下。這房子太大了，氣氛又不夠溫暖，在這兒待著只會令他拘謹。不好一開口就直奔主題，他也嘗試著想先找點其他話題開啟局面。&ldo;……怎麼不見陳嬸？&rdo;霍英治倒酒的手略停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說：&ldo;回家帶孫子去了。&rdo;想想也是諷刺，那麼疼他，也還是要離開他，到底比不過自己的親人重要。&ldo;哦……&rdo;霍英治端著酒過來，姿態優美地往沙發上一坐，看著他說：&ldo;說吧，找我什麼事。&rdo;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求於他，駱雲起是不會再上門的。沈國棟輕輕清了一下喉嚨，&ldo;是關於那個……第二代身份證的事……&rdo;霍英治不語，等他說下去。&ldo;我記憶一直沒有恢復，戶口……也不記得是在哪裡。&rdo;沈國棟有點無措。被霍英治這樣凝神注視著令他有點心慌，下意識舔舔嘴唇。&ldo;所以想來問一下……&rdo;片刻沉默之後，霍英治點了點頭。&ldo;是。你的戶口在這兒。&rdo;&ldo;呵‐‐&rdo;露出喜悅的笑容。這笑容不耀眼，但不知怎的卻令霍英治有片刻走神。他迅速穩住了自己，輕咳一聲。&ldo;好吧，這事我著人去辦。&rdo;沈國棟意外，隨即就明白過來了。這麼重要的物件，霍英治不放心交到他手上也是正常的。也好啊。他對這個城市並不熟，而政府部門辦事手續又很繁瑣。簡單的一件事小老百姓去辦往往要跑好幾趟，而如果由霍英治出面的話，手續會簡化很多，效率也會提高很多。他很慶幸霍英治並未為難他，壯膽提出要求：&ldo;那請你的人辦理快證行嗎……？&rdo;霍英治瞅著他問：&ldo;你急著用證？&rdo;沈國棟猶豫片刻，點頭。霍英治心念轉了幾轉。他在猜度駱雲起會把這證用在哪些地方。掩飾著抿了口酒，他抬起眼來。&ldo;你以後有什麼打算？&rdo;沈國棟有點兒驚訝，霍英治居然也問這種關心他未來走向的話，感覺莫名地詭異。他毫不掩飾眼中那層怪異的神色，霍英治兩排秀麗的長睫毛閃動了一下，輕輕咳嗽一聲。他其實只是想知道他是專程回來辦證，辦完之後會回廈門呢，還是決定回來定居。如果這人有腦子的話，應該知道沒有文憑和技術，只憑青春和勞力吃飯，即使活著也很辛苦的吧。沈國棟過了很久才勉強答了一句：&ldo;走到哪兒是哪兒吧……&rdo;他眼睛也不看他，這種隨口敷衍的態度和言辭令霍英治皺起了眉。他又尖銳起來了，冷哼：&ldo;都沒有什麼人生規劃的嗎？&rdo;沈國棟迅速盯了他一眼。雖然是電光火石之間他眼皮兒就垂下去了，但霍英治還是在那一眼中捕捉到一抹惱怒和憤恨之色。他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對此作出具體的分析，就聽到對方硬梆梆壓抑著氣的回話。&ldo;有規劃也會被別人破壞吧。&rdo;這話一說出來，霍英治就沉默了。突然而至的漫長靜默讓沈國棟懊惱。他本是作好了忍辱負重的準備才來的，可怎麼就忽然沉不住氣了呢。竟然在這緊要關頭同霍英治使氣，搞不好會壞事的吧。但這時候要收回那句話也來不及了，他決定撤退。&ldo;那麼……改天我再來拿證。先走了。&rdo;霍英治沒動彈，在他身後緩緩抬眼凝視住他背影。他就這麼一直坐在客廳裡，直到夜色完全湧入房中。傭人出來按亮客廳的燈，乍看到他靜坐著，嚇一跳。&ldo;……先生。&rdo;霍英治這才捏了捏鼻樑，象有些疲倦似的：&ldo;開飯了嗎？&rdo;三菜一湯。霍英治照例只吃了一碗飯。不存在什麼胃口不好的問題，他只有這麼一點食量。傭人剛來時也非常的惶恐，以為是自己的手藝不到家做的東西不合僱主胃口，後來時間漸長才慢慢習慣。她甚至有點兒同情地想：也難怪啊，老是一個人吃飯，就是山珍海味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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