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粟米盈倉的秋天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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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僂著背的老人拄著一根柺杖，一隻手裡拿著一個破碗，穿過領糧的隊伍，顫顫巍巍的一步一步走到最前面。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吃上飯了，因為裡面的其他孩子比她更需要吃飯。

她總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將自己破碗裡的清湯倒入大碗中，然後跟最需要長身體的孩子說剩了一點湯，全都分給了她。

她也被餓的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屢次想要直接倒在地上然後一了百了。

可是望著街上那群高高興興拿著粟米經過的人們，她又想最後為那群孩子們做點什麼。

於是，她拖著將死的身子，來到了派發粟米的隊伍最前方。

趙啟坐在一旁翹著腿，看著顫顫巍巍走來的溫婆婆，沒好氣的說：

“喂！老太婆！滾回去排隊！沒看見那麼多人等著嗎！”

“大老爺啊，我有一群孩子已經很久沒吃上飯了，求求你行行好，就施捨我們一點粟米吧。”

溫婆婆擠出最後的力氣說話，她嘭的雙膝跪地，奮力抓著柺杖，倚靠著它，拿著碗的手想要抬起，卻用不上力。

那破碗差點摔在地上，被她無力的觸碰著。

趙啟根本不管溫婆婆現在的慘狀，他仔細打量著她，然後嗤笑幾聲：

“老太婆，今日所有百姓都能從這領到粟米的，你說你們幾天沒吃飯了，你們是天蒼涼的吧？”

聽到天蒼涼這三個字，旁邊隊伍的人們如同避瘟神一般離溫婆婆好遠，嘴裡還竊竊私語，和身前身後人討論著什麼。

“你不看告示的嗎死老太婆！還不是因為你們天蒼涼非要禍亂百姓，還好縣令大老爺和趙大老爺待人善良，你們吃不上飯就是你們的問題，兩位大老爺沒把你們全都打死也真是心善！”

“就是！你們要是不做那些事驚擾了縣令大人，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聽著周圍人的謾罵，溫婆婆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明明許多年前他們還一起感嘆著不公，如今卻將矛頭對準了自己。

看著溫婆婆這般模樣，趙啟立刻有了玩弄的興趣，從袋子裡抓起一把粟米，揮灑在溫婆婆頭上。

溫婆婆抬頭，望著大把大把的粟米掉落，哆哆嗦嗦抬手想要拿破碗接住，結果被趙啟一腳踢開了。

碗飛了很高，迎接了秋日的陽光，吹過了秋風，看到了遍地的粟米，最後摔在地上，徹底粉碎。

看著那些被隨意揮灑的粟米，旁邊的隊伍也默不作聲，心疼，惋惜，他們珍視的東西像石子被隨意揮灑。

有人記起了溫婆婆的好，記得她在自己苦難的時候給了自己一碗米湯，幫助還沒來得及收完粟米的自己躬身收完粟米。

這時的他們想再站出來，卻發現已經邁不開腳，只有眼巴巴看著粟米落在骯髒的土地上，看著將死的老人發顫的身子。

“很想要這些東西是吧老太婆？你記住，這些糧食我想扔就扔，想拋就拋，想怎麼揮霍就怎麼揮霍，就是絕對不可能落在你的碗裡，落在天蒼涼的碗裡。”

趙啟大笑著，繼續肆意揮灑著粟米，而他不知道，自己為了好玩的行為，讓這些視粟米為珍寶的百姓們的心態發生了一點變化。

“溫婆婆！溫婆婆！”

溫涼從遠處拼命跑了過來，她看著遍地的粟米，看著老人坐在粟米中央，閉著眼睛心痛的模樣，跪在她的身邊，輕輕抱住了她。

“溫婆婆！您沒事吧溫婆婆！”

怎麼會沒事呢？將死的老人憑著為她討米的信念拖著身子來到了這裡，卻得到了最大的羞辱與不甘。

溫婆婆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溫涼，微微一笑，多想最後在抬手摸摸自己的孩子，可惜她最後的力氣想用來和她說最後一句話。

“要吃飽啊溫涼”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慈愛的眼睛始終看著溫涼。

感受著溫婆婆的呼吸停止，溫涼的淚水徹底爆發，她緊緊抱著溫婆婆如枯樹般的身子，淚水打溼了她蒼老瘦削的面頰。

溫婆婆死了，死在了粟米盈倉的秋天。

看著如此悽慘的畫面，趙啟一點不覺得悲痛，反而覺得十分好笑。

他再次抓起一把粟米，扔在了溫涼的身上。

“這就是你建立天蒼涼的下場，這就是你想改變我們的後果！”

“你！”

不等溫涼動手，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了趙啟臉上，打得他臉頰發燙，一陣耳鳴。

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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