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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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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們那樣做是安全的,”哈丁說。“你暫時不會去任何地方。”

《飛越瘋人院》第一部(1)

一個聖誕節的午夜零時,老地方的病房的門被猛地撞開,外面進來了一個留鬍子的肥胖男人,眼睛周圍一圈因為寒冷而凍得紅紅的,鼻子是櫻桃色的。黑男孩們在大廳裡用手電筒的光把他逼到了一角,我看到他完全被纏在了公共關係負責人到處掛的那些金屬箔片裝飾裡,黑暗中他在那些個裝飾裡跌跌撞撞的,一邊用手遮著紅眼睛以躲避電筒刺眼的光,一邊吹著鬍子。

“嚯、嚯、嚯,”他說,“我想留下來,但是我必須趕快走了,時間表排得滿滿的,你知道嗎。嚯嚯,必須走了……”

黑男孩拿著手電筒撲了過去,他們把他留在我們這裡,六年才釋放了他,走的時候他的鬍子颳得光光的,身體瘦得像根麻桿。

只要轉動鋼門裡某個儀表指標,大護士就能將牆上的鐘調到她想要的任何速度:如果她想讓事情快些,她就把速度調快,那些指標就會像車輪的輻條一樣在錶盤上急轉。螢幕窗戶裡的景象就會飛快地經歷光線變化,顯示早晨、中午和夜晚——白天和黑夜猛烈地變幻著,而每個人都像瘋了一樣被驅使著追趕流逝的虛假時間,手忙腳亂地趕著刮鬍子、吃早餐、赴預約、吃午飯、服藥,夜晚只有十分鐘,所以,你幾乎還沒合上眼,宿舍的燈就又亮了,尖叫著讓你起床開始另一輪的忙亂,就像個狗雜種似的無休無止,一小時之內把一天的日程重複二十遍,直到大護士看到每個人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她才會把速度減慢一點,讓那個鐘的指標放慢一些,就像擺弄電影放映機的某個孩子,最終厭倦了觀看比自然速度快十倍的電影,突然覺得那些愚蠢的奔跑和昆蟲吱吱叫似的談話非常無聊,於是把放映調回了正常速度。

她喜歡在有人來探望你,或者海外戰爭老兵委員會代表從波特蘭來舉行抽菸聚會的日子裡,把速度調快——那樣的時間是你希望抓住並且儘量延長的,而她偏偏喜歡這些事情儘快結束。

不過,大部分的時候她更喜歡調慢時間。她會把指標調到幾乎完全停止,將太陽凍在那個螢幕上,以至於幾星期它連頭髮絲那麼一下都不動,螢幕裡的樹葉或者小草也一動不動。鐘的指標指著三點差兩分,她會確保在我們快生鏽時時鐘還指在同一時刻。你定定地坐著,無法吞嚥或呼吸,唯一能動的東西就是你的眼睛,並且整個房間除了石化了一般的、互相等著對方決定下面該誰出牌的急性病人們外,沒有其他可看的。我旁邊的慢性病人已經死了六天,正在椅子上腐爛著。有時候她會從通風口放進來一種通透的化學氣體來取代煙霧,當氣體變成塑膠時,整個病房都會固化。

上帝知道我們這樣堅持了多久。

然後,她會逐漸把指標的速度再調慢一些,而這更糟糕。相比忍受斯甘隆那隻糖漿一樣慢的手花三天時間打出一張牌來說,靜靜地吊著等死還更能忍受一些。我的肺費勁地吸進那些厚塑膠般的空氣,就像把這些空氣往針孔裡吸一樣。我努力想去上廁所,但感覺自己被埋在一噸沙子底下,膀胱被擠壓著,直到眼前金星直冒,腦袋嗡嗡作響。

我竭力調動每塊肌肉和每根骨頭想站起來去上廁所,直到胳膊和腿腳都不停顫抖,牙齒痠痛。我努力再努力,只能離開那個皮椅子不到四分之一英寸的距離,於是,我放棄努力坐了回去,讓尿徑直淌了出來,啟用了我左腳附近一根對熱鹽敏感的金屬線,引發了令人羞辱的鬧鐘、警報器、聚光燈,每個人都站了起來狂呼亂叫、四處奔跑,兩個高個黑男孩把人群往左右兩邊推,揮舞著可怕的溼銅線掃把飛快地朝我衝過來,銅線掃把因為沾了水而引起電線短路,飛濺出點點火花。

我們能夠從這種時間控制中得到的唯一放鬆的機會,大概就是在霧裡的時候:那是因為在霧裡時間沒有任何意義,它和其他東西一樣迷失了(今天自從麥克墨菲進來後,他們還沒有全力施放霧氣,我敢打賭他們如果施放霧氣,麥克墨菲一定會像頭公牛似的大喊大叫)。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發生,你通常會努力對付霧氣或者時間控制,但是今天有事發生:自從刮鬍子以後,還沒有任何類似的東西施加在我們身上。這個下午每一樣東西都很配合:當值中班的人來上班時,鍾準確地顯示四點三十分。大護士打發走了黑男孩們,最後巡視了一遍病房。她從腦袋後面鐵灰色的髮髻裡抽出一根長長的銀質帽針,把她的白帽子取下來,小心地放在一個紙盒裡(那個盒子裡有樟腦球),手一伸把帽針又插回到頭髮裡。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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