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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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邱凌悶哼了一聲，選擇了沉默。我只得轉過身面向他，儘管這樣可能讓我本就並不那麼自信與從容的顏面，展現在他面前。但同樣地，對這一話題的討論，他和我一樣，也會有觸動，這是不容置疑的。

&esp;&esp;可遺憾的是，邱凌還是最初的那個表情，嘴角往上微微揚起，似笑非笑著。見我轉身，他癟了癟嘴：“沈醫生，你沒有覺得自己很滑稽嗎？”

&esp;&esp;“怎麼說？”我故作輕鬆地問道。

&esp;&esp;“你壓根就放不下，然後在我面前偽裝成一個能放得下的模樣，有必要嗎？而且，我……”邱凌說到這裡，突然住嘴了，似乎硬生生地嚥下了半句什麼，並再次沉默。

&esp;&esp;我笑了，這次的笑卻是真實的放鬆後的微笑，因為我洞悉到了他的幼稚，並明白他下一步想要做些什麼。於是，我率先說道：“邱凌，你想要表達什麼，其實並不需要釋放出你那所謂的某些分裂出來的自己。”

&esp;&esp;他卻低下了頭。

&esp;&esp;“接下來你又想扮成誰呢？”我繼續說道。

&esp;&esp;這時，低著頭的他身子猛地抖動了一下。

&esp;&esp;“邱凌！”我低吼道，因為我在他身子抖動的同時，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他釋放出來的是那所謂的“天使”邱凌，那麼，狂暴與不計後果，這些都將是他為這一人設所做的佈置，也正迎合著李昊身後那幾個暴躁的刑警希望看到的場面。

&esp;&esp;我朝身後的李昊他們望了一眼，黑暗的夜雨中，我無法洞悉他們的表情。但李昊身後的幾個刑警的手似乎抬了起來，放到了後腰上。

&esp;&esp;“邱凌，你最好冷靜下來。我希望這一刻與我交談的是一個真正敢於面對自己人生道路的對手邱凌，而不是一個像當年一樣，任何事情都不敢直面的滿臉疙瘩的邱凌。”我衝他低吼道。

&esp;&esp;“是嗎？”他沒有抬頭，但眼睛又一次朝上翻著望向我，“沈非，那你希望與哪一個邱凌直面呢？”

&esp;&esp;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身上皺巴巴的囚衣紐扣解開，並緩緩退下：“沈非，我們可以往前走幾步嗎？或許，我們應該好好地觀察一下這大海，與正在上漲的潮汐。”

&esp;&esp;說這話的同時，他的囚衣被他用一種很繁瑣的方式從手銬中緩緩帶出，並扔到了旁邊的沙灘上。

&esp;&esp;我沒出聲，徑直朝他赤裸著的身體望過去。這時，我看到他的左胸接近腋下的位置，有一個黑色的好像傷疤一樣的圓點。

&esp;&esp;“你身上這個傷疤是哪裡來的？”我問道。

&esp;&esp;可邱凌卻轉過了身，朝著海面走去。他的腳鐐約束著他只能很小步地行進，但這一動作在當下反倒並不狼狽。

&esp;&esp;“沈非！”李昊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esp;&esp;我轉過了身，雙手張開大喊起來：“沒什麼！我們想要走走。”說完這句話，我循著邱凌的腳印往前走去，並儘可能地攔在邱凌與身後李昊他們幾個刑警的正中間。我知道，有邵波在，李昊他們不可能真的拔槍，但……

&esp;&esp;但對方是邱凌——梯田人魔。

&esp;&esp;幾分鐘後，我和邱凌投入了大海的懷抱，海水，漫過了我們的腳踝，拍打著的浪花，將我們的褲子全數打溼。雨水，又淋溼著我們的頭顱與身體。

&esp;&esp;“衝不乾淨的。”邱凌淡淡地說道。他終於抬起頭來，那黑框眼鏡上全部是雨水，於是，他的眼神被掩蓋在了鏡片後，“沈非，可能，現在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esp;&esp;“可以告訴我是什麼意義上的安全嗎？”我問道。

&esp;&esp;“一種如同回到了子宮中的安全。”邱凌的聲音冷靜清晰。

&esp;&esp;我意識到了什麼，並正色道：“這又是你對我展現出來的一個新的邱凌嗎？”

&esp;&esp;他點著頭，溼漉漉的頭髮蓋住了他的額頭，讓我無法看到他是否有皺眉的動作：“算是一個新的邱凌吧！如果需要受到法律的嚴懲，那麼，被拉去槍斃的，應該是這一刻的這個邱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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