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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秦天電話的時候，左文章正在同手下幾個管理開會。因為是私營企業，所以開會的氣氛不象大公司那麼嚴肅正規，幾個大老爺兒們或坐或站嬉笑怒罵，抽菸抽得空調房裡一片烏煙瘴氣。就在這吵吵鬧鬧的喧囂聲中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左文章隨手拎起接聽，只喂了一聲便神情一變，抬手一壓，示意眾人安靜。很少見到他這麼鄭重，可想而知這個電話相當重要，於是辦公室裡迅速地靜下來，幾雙眼睛都盯住他。通話時間很短，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反正左文章從頭到尾就說了三句話。&ldo;……有空。&rdo;&ldo;……&rdo;&ldo;……好哇。&rdo;&ldo;……&rdo;&ldo;好，晚上見。&rdo;擱下電話，左文章象回味似的臉上先慢慢現出點喜孜孜的神情，抬起眼時見眾手下都盯著他，這才咳嗽一聲略作收斂，裝作很不經意地道：&ldo;小警察約我晚上吃飯。&rdo;幾個手下：&ldo;……&rdo;&ldo;開會開會。&rdo;左文章提高嗓門敲敲桌面，&ldo;我還要回家洗澡換衣服，趕快把正事辦完！&rdo;到了下班時分，左文章再一次衣冠楚楚地開著他那輛寶馬出現在公安處的停車場前。&ldo;秦警官，這個時段不好打車，所以我順路過來接你。&rdo;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對方這樣熱心示好，秦天再怎麼疑慮重重也不好讓他下不來臺，只得嘴上客氣了一聲。左文章象對待什麼重要貴賓一樣殷勤地替秦天開關車門，末了才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今天可不會再有冉龍武跑出來當大燈泡了，想到這個他就心頭暗暗有點得意，嘴角微露一絲笑容。秦天一直在用一種探索的眼神觀察他，這會兒便忍不住試探地問一句：&ldo;左總今天心情很好啊？&rdo;左文章啊一聲，笑著承認：&ldo;因為秦警官今天肯賞臉跟我吃飯嘛。&rdo;一頓飯至於讓他這麼高興嗎？秦天心頭嘀咕得更厲害了，面上卻只模稜兩可地笑笑，不再吭氣。吃飯的地方還是在那個江湖菜館，因是秦天訂的地方，所以左文章顯得有點意外：&ldo;秦警官喜歡吃這裡的菜？嗨，早說呀！這家店是我們幾個朋友合夥開的，待會我叫人送張貴賓卡來，以後吃飯都能打折。&rdo;&ldo;不用，我其實很少出來吃。&rdo;秦天婉拒了，兩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入一間小小的雅室。左文章視線四下一轉，心中已然有數。雅室裡是大圓桌，兩個人吃飯當然用不著，秦天選這裡，不過是因其安靜私密，方便談話。左文章忍不住撥出一口氣，心想今天這頓飯，看來也不好吃哪……等服務員上好菜關上門退出去之後，雅室裡便自成一個小天地。左文章提起酒壺，他心知宴無好宴，倒酒時便試探著先問一句：&ldo;秦警官今天主動約我，莫非是有話想對我說？&rdo;秦天認真地看他一眼，卻狡黠地又把皮球踢了回來。&ldo;是啊。但是在這之前，左總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rdo;左文章沒想到他會這樣滑頭，驚愕之餘，頓時有點想笑：他小看秦天了。左文章把酒慢慢斟滿，腦子裡幾轉幾轉也打定了主意，擱下酒壺他豪爽地道：&ldo;這樣吧秦警官，我們也別互相試探著打機鋒了，大家都耿直點，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rdo;秦天點頭笑道：&ldo;好，這話我愛聽。&rdo;左文章順勢而上：&ldo;那我也不叫你警官了，能不能直接叫秦天？&rdo;秦天微一揚眉，雖覺得這傢伙在變著方兒地套近乎，但總算這不是什麼原則問題，因此也就不置可否地笑笑隨他叫去。左文章端起杯子先喝了幾口，冰涼的酒一下肚，頭腦就越發清醒。他組織著詞句慢慢道：&ldo;秦天，我先把一句話說在前頭，那就是我左文章絕對沒想害你。&rdo;說著他抬頭看向秦天，目光炯炯。秦天微瞟了他一眼，心想這是讓自己看到他那坦蕩無私的小眼神呢。他暗自有點好笑，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模稜兩可地唔了一聲，聽他繼續表白。左文章道：&ldo;我說了你對我有恩，不管你是不是覺得只是件小事，反正於我是件大事。你是警察，我給你實質性的感謝恐怕反而給你惹麻煩，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要用什麼方式來表達我的感激；什麼東西，讓你比較能接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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