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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懷的父親幾年前開過棺,是不是?”雲錯皺眉問道。

信鴉答道:“是的,少仙主。”

“所以他不是縱容那個女人欺負雪懷和故去的伯母,而是幾年之後才發覺枕邊人的真面目?”雲錯問道。“為了查證這件事,他來開了棺?”

信鴉嘎嘎笑道:“少仙主,觀心法能看到的事情,何必來問我呢。你不如直接問我,雪家家主是否另有隱情,是否依然疼愛雪懷少主呢?”

“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是的。少仙主,人間萬事萬物,豈是對錯二字可解。”信鴉嘎嘎笑著,倒掛下來,瞬間消弭不見。

雲錯下來的時候,雪懷已經裹著一條毯子,窩在青鳥拉來的金鑾座駕上睡著了。

他俯身登入車駕中,示意拉動天車的金翅鳥翩然前行,帶著他們躍入雲間。

他們此行依然不是慕容仙門,而是另外一個仙洲的林間醫館。他們會在那裡等待雪懷的雷劫來臨,等他休養過後,再回去修行。

上回雪懷找的那個老道士當真掐得不錯,十日一過,第十一日時,他的三道雷劫轟然降下。

雲錯給他造了仙罩,雪懷自己也有治癒術的真氣護體,沒出大岔子。但雪懷依然差點丟了半條命,時昏沉時清醒,許多事都不得不依靠雲錯。

這天,他身上好了些,醒來時發覺雲錯不在身邊,便決定自己出去走一走。

這處仙洲他以前沒來過,風土人情也與冬洲不同,他性子素來直爽開朗,隨意與人攀談都能聊得來。很快有人提到他的道侶:“誒,年輕人,今日你一個人出來?你的道侶幹什麼去了?”

雪懷想了想:“不知道。”

另有一個路過的藥僮插嘴道:“彷彿是從冬洲來了信,你的道侶收信去了。”

冬洲?

雪懷想了想,立時便有些遲疑——他在冬洲再沒什麼其他認識的人,這時候給他寄信的,只可能是雪宗。

他對那藥僮道了聲謝,而後慢騰騰地走回自己的房間等著。

一會去便見到雲錯正在四處找他,看見他時眼睛都亮了:“雪懷哥,你又跑到哪裡去了?”

雪懷瞅了瞅他,道:“沒什麼,我起來散散步。”

雲錯道:“太危險了,下次等我一起,可以嗎?”

雪懷卻沒回答他的問題。他看著雲錯,歪頭道:“信呢?”

雲錯一愣:“什麼信?”

“別裝傻啦,我爹那個老頭子給我寫了信是不是?”雪懷的神情淡然又安和,帶著點平靜的好奇,“你看了沒,他寫了什麼?”

兩人關係更近一層後,雪懷便也覺得讓雲錯看看自己的信不是什麼大問題——尤其是雲錯跟他鬧脾氣撒嬌過,抗議他每次收了別人的情信都不說。在一起後,他的大多數信件都是直接丟給雲錯看的,需要他回的才拿給他看。

雲錯繃緊了身體,手指動了動。

他袖子裡裝著輾轉了冬洲——慕容山門——醫館這三處的信,是雪宗給雪懷的道歉信。

雪宗在信中寫道:“爹爹為那天打你道歉,進不去慕容仙門,不知你近來可好。爹爹做錯了,不要生氣,小懷,爹這麼做有苦衷,你不要問,亦不要涉足,你還小,這些事情讓我們當長輩的去解決。若你平安,給爹爹回信一封,好不好?”

雲錯低聲答道:“沒什麼,說了些難聽的話,我幫你燒了。”

雪懷聽後愣了愣,而後抱住被子,淡淡地道了聲:“好。”

也不再問了。

整個下午,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床邊翻閱著一本兵器譜,不怎麼說話。病了的人本來便容易心緒不寧、心思憊懶,放在雪懷這裡就是尤其懶,像一隻小貓。

雲錯想方設法逗他笑,哄他高興,笨拙地找著話題。

他輕聲道:“雪懷,雪懷哥,你別不高興了。你還有我。我們來想想大婚後家中要栽的花好不好?你喜歡早櫻嗎?”

雪懷便被他轉移了注意力,跟他說了會兒話。後面雷劫的後遺症上來,又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雲錯認認真真地抱著他,嚴肅地盯著他,確認他睡得安穩,而自己一動也不敢動。

他是個小偷,像雪天快被凍死的孩子,拋卻尊嚴與對錯,搶走店家攤上的湯婆子便跑。那溫熱的東西燙著他的心口,縱然別人打他罵他,把他逼到封死的小巷中,他也會以躬身的姿態死在那裡,寧死不願意離開。

他輕聲道:“你只要有我……只要有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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