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藹如臉一紅,羞澀地笑著問:“怎麼說我抹眼淚,我自己都不知道。”
“誰知道你自己知道不知道?”霞初一眼瞥見桌上一塊湖色杭紡手絹,趕緊撿起來捏一捏,振振有詞地說:“喏,證據在這裡!看你用的這塊手絹兒,可不是溼的?”
這可賴不掉了。藹如笑一笑不再多說,只問:“潘二爺還沒有回來?”
潘司事一下船,就為特地去迎接的牛八爺截住了。他先派人拿行李和洪鈞的信送了回來,又寫張便條附上,也就是轉告洪鈞所說的不負藹如的那句話。他自己還跟牛八爺在談事,可能今夜不會回望海閣。
“他不回來最好。”霞初笑道,“今晚上我們一床睡,聊它一個通宵。”
“發瘋了!有什麼聊不完的,要聊一夜?”
“聊你的三爺啊!”
——
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後一頁前一頁回目錄九轉眼到了十月裡。潘司事寄了信來,決定明年此時,迎娶霞初。
這一下倒勾起了藹如的心事。她默默在想,明年此時,洪鈞就該打點從蘇州起程北上了,這筆盤纏一定不在少數。她聽洪鈞談過,進京會試,各人的情形不同。有一種是寒士,一路搭便車、搭便船,甚至靠兩條腿走到天子腳下。在京裡當然是住不須房錢的會館,三餐在同鄉家輪流就食,或者一處處“告幫”,能湊個數十兩銀子,便可捱過試期。
另一種略略好些,在家鄉由親友資助盤纏,精打細算,極其儉省。大致要到二月下旬,保和殿舉人複試之時,方始趕到。四月初會試發榜,倘或名落孫山,沒有資格參與殿試,立即出京,多一天都不敢住,為的是怕盤纏不夠。
再有一種便純然是紈絝的味道了。怒馬鮮衣,僕從簇擁,早在年前就到了京。逛“衚衕”,捧“相公”,敞開來先大玩一陣。盤纏是再也不用愁的,早有幾千兩銀子從原籍匯來,存在銀號裡陸續支用。如果不夠,一封信去,必有接濟。
洪鈞當然不能,也不會學紈絝的派頭。可是像寒士那樣蕭索艱窘,在藹如也覺得太委屈了他。總要不豐不儉,有個排場,像個樣子才好!
她決定寫封信給洪鈞。他們的書函往還,一向都是洪鈞先施,藹如後報,談什麼、接什麼,問什麼、答什麼,不生困難。有時兩函一復,更不愁沒話可說。而這一次是她主動,便不知從何說起了。
就這樣臨筆躊躇,不知不覺到了午夜,房門上又剝啄作響,開門一看,是小王媽。
“有事嗎?”她問。
小王媽不即答話,望著桌上的筆硯箋紙說:“小姐又在作詩了。”
“不是!是要寫信。”
“給三爺寫信?”
“嗯。”藹如無心跟她閒話,又問一句:“有事嗎?”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明天談也不要緊。”小王媽笑一笑,“我不打擾小姐跟三爺談心了。”
這一下點醒了藹如,心想:寫信不就是談心嗎?所不同的是以筆代口而已!自己只當與洪鈞覿面相對,想說什麼就寫什麼,有何難處?
於是,等小王媽一走,隨即在“三爺大鑒”之下,信筆而書。自我的拘束一解,文思便很活潑了;先從天氣談起,接著用“涼風起天末,君子意何如”的詩意,說到思念遠人的情懷,這樣,便很自然地問到洪鈞和他一家的近況。
問完別人,少不得就要談到自己;旁及望海閣中的上上下下,便順理成章地透露了霞初的喜訊。
信寫到這裡,就像談得投機那樣,話題隨心所欲,無須顧忌。但她仍舊用了一句假託之詞,說有人在筵前談到明年的試事,秋闈之後,便是後年的春闈,因而想到洪鈞在明年此時,或者已經北上,不知可有便中一聚的機會?
有這樣情深意殷的幾句話在前面,以下的話便更好談了。不過她還是很謹慎、含蓄地說,長途跋涉,其事至艱,勸洪鈞及早綢纓。如果有她可以為力之處,決不敢辭,不過希望他早早告訴她,以便從容措手。
※ ※ ※信到洪鈞手裡,正是冬至那天。“冬至大如年”,南北皆然。洪家這天祭祖,家祭祝告,乏善可陳,所以清清冷冷,絕少過節的情趣。
祭畢“散福”,洪鈞意興闌珊,酒不多吃,話不多說。而就在這時候,民信局的差役來叩門了。
“哪來的信?”他聽他家的老僕洪福在問。
“山東來的!”
聽得這一句,洪鈞的精神一振。全家亦都知道,山東的來信,寄自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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