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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彩綾笑了笑，&ldo;好，我就聽聽你想說什麼！&rdo;她說完，手指憑空一點，一點光輝出現，飛向了那隻倀鬼。繼而，沒入了它的身體。倀鬼咿咿呀呀了一會兒，才完整地說出了話來：&ldo;仙子，請您放過它們吧。它們不過是初生稚子，還是無辜的。&rdo;倀鬼的外表雖小，說出來的話卻全無稚氣，著實讓褚閏生驚訝。&ldo;無辜？&rdo;何彩綾笑道，&ldo;你不就是死在虎口之下的麼？難道沒有怨恨？&rdo;倀鬼垂眸，道：&ldo;我生前乃是家中么子，體弱多病。世道不平，家中貧弱，父母便將我棄之野外，任我自生自滅。我雖為虎噬，卻是因母虎尋食物哺育幼子……它沒有拋棄自己的孩子……&rdo;何彩綾放聲笑了起來，&ldo;哈哈哈，原來是惻隱！哈哈哈，多可笑的惻隱？小鬼啊，他日這些小虎長大，又有多少人要命喪虎口，你可曾想過？那些人難道就沒有親人子女？&rdo;&ldo;為何人命是命，虎命不是命？&rdo;倀鬼問道。&ldo;它們既然投身為虎，便是承負使然。如今有這般遭遇，也是善惡報應。小鬼啊，收起你的惻隱，趕快投胎去吧。&rdo;何彩綾漫不經心地說完。倀鬼回頭，看了看那三隻幼虎，還是搖頭。&ldo;為何天道如此……&rdo;何彩綾已有些不耐煩了，&ldo;天道承負，誰都避不了。修道行善，才能抵消功過，免除承負。眾生如此。我懶得跟你解釋了，比起這些畜生，你還是自己多積功德，免得下輩子還是這麼短命。&rdo;褚閏生聽完這些話，心中的感覺很奇怪。說是不悅，卻更像惆悵。他腦中有些混亂，千頭萬緒糾纏在一起，他也懶得去理，直接就開口道：&ldo;放過它們，不就是行善了？&rdo;何彩綾聞言，轉頭，看著站在洞口的褚閏生。褚閏生靠著洞壁，帶著笑意，說道：&ldo;仙女姐姐，你說的那些道理，我反正也沒怎麼聽懂。不過，你既然勸人行善修道，那今日放過這三隻小虎，應該也算功德一件吧？&rdo;何彩綾抿唇笑道：&ldo;是功德。可他日這些小虎傷人害命，這份孽，你也要分攤一份才行。&rdo;&ldo;哦，我懂了。若今日殺了這些小虎，是孽，可卻救了那些將來會被咬死的人。這是功德，而且，這份功德還大過了殺孽。&rdo;褚閏生了然道。何彩綾點頭，&ldo;你倒是不笨。&rdo;&ldo;那就好辦了。&rdo;褚閏生上前幾步，對那男童道，&ldo;你剛才引我去給老虎吃，我現在救了老虎的娃娃，哇，這以德報怨，功德大了！對吧？&rdo;男童聞言，愣了片刻，才點了頭。&ldo;仙女姐姐，&rdo;褚閏生又笑著對何彩綾道，&ldo;你看如何？&rdo;何彩綾道：&ldo;你就不怕日後這些幼虎造惡人間？&rdo;&ldo;那更簡單，我日後負責打虎救人。哇，這麼一算，是兩份功德！我是不是離昇仙不遠了？&rdo;褚閏生一臉笑容，如此說道。何彩綾大笑了起來，&ldo;哈哈哈……你還真有趣。&rdo;她舉步，往洞外走去，經過褚閏生身邊的時候，伸手搭著他的肩膀，媚笑道，&ldo;我便給你一份人情，日後，你須得還我。&rdo;她說完，撐傘，一躍上了牛背。&ldo;我會來找你的哦，嘻嘻。&rdo;她話音一落，白牛頓蹄邁步，瞬間便消失在了風雪中。褚閏生苦笑起來，他已無力站立，靠著洞壁慢慢地坐了下來。倀鬼走到他身邊，道：&ldo;謝謝你……&rdo;&ldo;別靠過來！&rdo;褚閏生皺眉，伸手指著倀鬼，&ldo;三尺！不，一丈！離我遠點啊，別想趁我不注意拿我去喂老虎！&rdo;倀鬼滿臉尷尬，&ldo;我……&rdo;&ldo;走開走開！&rdo;褚閏生伸手揮著，一臉嫌棄。倀鬼低頭，看了一眼洞中的幼虎，這才戀戀不捨地消失了。褚閏生吁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空。天色已暗，夜風愈發冰冷，夾著風雪，讓他的呼吸都艱難起來。他只覺得疲憊非常，不自覺地想閤眼。這時，溫軟的毛髮貼上了他的臉頰。他抬眸，就見那隻巨大的赤犬靠在他身邊，輕輕蹭著他。他伸出手，摸了摸赤犬，淺淺笑了笑。赤犬蹲了下來，蜷起身子，將他圍了起來。溫暖，讓褚閏生一下子安下心來。他靠著柔軟厚實的犬神，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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