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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閏生擦著臉上的水珠，笑著道：&ldo;沒事啊。原來我躺了一天啊，哎呀，那不是要扣餉錢？&rdo;驛長滿臉寫著無奈，&ldo;你這孩子，就不能說句正經的？&rdo;褚閏生點頭，&ldo;我餓了。&rdo;&ldo;哎，你……&rdo;驛長正想發作，一個四十出頭的婦人推門走了進來。那婦人身形瘦小，臉上佈滿深淺不一的皺紋。她一身粗布麻裙，最值錢的東西，怕是耳上的一對金耳環了。她看著褚閏生和驛長，笑道：&ldo;閏生，你醒啦。餓了嗎？娘給你做了醬爆豬肝，這次要好好補補才行。&rdo;&ldo;醬爆豬肝？！&rdo;褚閏生雙目放光，幾步跑上去，抱了抱那婦人，&ldo;還是娘最好了！&rdo;婦人笑著，摸摸他的頭，&ldo;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是跟個孩子似的。快去吃飯吧，你爹等著呢。&rdo;&ldo;哦！&rdo;褚閏生笑著，歡快地進了堂屋。屋裡的傢俱只有一張木桌，幾把椅子，這堂屋，也就是吃飯所用。桌前，坐著一個五十上下的男子，蓄著鬍子，膚色黝黑，一看便知是莊稼人。他身旁，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兒，年紀不大，卻已生得粉嫩嬌俏。她抓著一塊鍋巴，正有滋有味地吃著。褚閏生笑著，開口：&ldo;爹。&rdo;他打完招呼，走到那女孩兒面前，道，&ldo;這是誰家的姑娘啊？怎麼跑這兒來吃飯啦？&rdo;女孩兒一下子笑了起來，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她上前，拉著褚閏生衣袖，甜甜地叫了一聲：&ldo;閏生哥哥！&rdo;&ldo;哦，原來是倩兒啊。&rdo;褚閏生笑道，&ldo;幾天不見，又長高了嘛。來，我抱抱，看看重了沒！&rdo;他說完，伸出了手，作勢要抱。女孩兒嬉笑著閃開，歡樂地跑到一邊，躲在了驛長的身後。&ldo;爹，閏生哥哥欺負我！&rdo;驛長無奈地笑起來，伸手指了指褚閏生，以示威脅。&ldo;好了好了，別鬧了，大家吃飯。&rdo;桌前的男子發話。褚閏生衝女孩兒做個鬼臉，在桌前坐下。桌上，擺著一道炒青菜，一道燜筍乾，一道醬爆豬肝。這樣的菜色，算是奢侈了。他剛舉筷，婦人便端出一碗飯，放在了他面前。他笑著接過飯，挾了一筷子豬肝，就著米飯吞進嘴裡，邊嚼邊含糊不清地道：&ldo;死而無憾啊！&rdo;&ldo;閏生，胡說什麼呢！&rdo;聽著家人的訓斥，褚閏生卻全然不在意，他滿足地吃著飯，為每一道菜讚歎。&ldo;閏生哥哥，聽說你遇到老虎了？&rdo;倩兒跪在凳子上，手撐著桌子，好奇地問，&ldo;老虎長什麼樣啊？&rdo;褚閏生滿口都是飯菜，嗚嗚嗚地就是說不出話來。驛長搖頭，道：&ldo;他要是遇上老虎，還能這麼大口吃飯？他不過是暈在老虎洞口啦。&rdo;驛長看著閏生，語帶嘲笑，&ldo;不是被那三隻小虎崽子嚇暈的吧？&rdo;褚閏生也不反駁，只是笑著努力咀嚼。&ldo;小老虎？什麼樣子？倩兒想看！&rdo;倩兒興奮道。&ldo;早就打死啦。你真要看，爹過會兒給你拿張小虎皮來。&rdo;驛長笑著說道。褚閏生聽到這話，不自然地停下了咀嚼。他抬眸，愣愣地看著驛長。眾人並未發現他的異樣，繼續著談笑。&ldo;爹啊，為什麼要打死那些小老虎啊？&rdo;倩兒嘟著嘴，不滿道。&ldo;傻倩兒，小老虎以後長大了，要吃人的。&rdo;驛長說完，又看著褚閏生的父母，嚴肅道，&ldo;幸好這次找到了虎穴，官道上人來人往的，等開了春，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啊。只是這次沒找到母虎，過幾天我再帶人去搜搜。&rdo;&ldo;唉，我們這太平地方，怎麼突然有了老虎。真是嚇死人了。&rdo;&ldo;是啊。&rdo;驛長點點頭，又看著褚閏生，&ldo;下次可千萬要小心，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好運氣的，知道沒？&rdo;褚閏生沉默了一會兒，又笑了開來，他嚥下飯菜，笑著回答：&ldo;知道！&rdo;&ldo;閏生哥哥，你跟我講講小老虎長什麼樣吧。&rdo;倩兒跳下凳子，跑到了褚閏生身邊，拉著他的手臂，不讓他吃飯。褚閏生笑著，&ldo;小老虎有什麼好看的，不就跟小貓一樣麼。仙女才好看呢！&rdo;&ldo;仙女？&rdo;倩兒好奇不已。&ldo;是啊。&rdo;褚閏生說到這裡，放下了筷子，眉飛色舞道，&ldo;我不騙你們，我真的看到仙女了！那叫一個漂亮啊！比隔壁村的賽西施漂亮多了，我跟你們說，她那眼睛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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