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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這裡，微微皺眉，走上前去。那三人見了他，皆起了身，行了萬福，口稱&ldo;公子&rdo;。李延綃頷首，示意那三人免禮，繼而開口，對何彩綾道：&ldo;這三位是？&rdo;何彩綾笑道：&ldo;這三位故人你不認識，還抓去關了起來，幸好被我遇上。&rdo;她抬手指著柳未央和葉芙蓉，道，&ldo;這是未央宮的楊柳，這是太液池的芙蓉……&rdo;她纖手一劃，輕輕落在了那老婦人的手上，笑道，&ldo;這位麼，是我姐妹，你要不尊聲&lso;凌霄姨&rso;？&rdo;李延綃聞言，輕輕一笑，道：&ldo;凌霄姨。&rdo;老婦人聞言，忙道：&ldo;公子切莫如此，折煞奴婢了。奴婢乃是昔日宮中伶人，得蒙皇家抬愛，賜名&lso;凌霄&rso;。直呼便好。&rdo;李延綃含笑道：&ldo;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標。偶依一株樹，遂抽百尺條。&rdo;何彩綾聞言，微怒，道：&ldo;怎麼吟起詩來了？&rdo;李延綃道：&ldo;不過有感而發。&rdo;他望了那老婦人一眼，道，&ldo;凌霄以為如何？&rdo;一旁那名為的&ldo;凌霄&rdo;的老婦人溫雅道：&ldo;花附樹，人度勢，不過都為&lso;生存&rso;二字。奴婢一介婦孺，自然想有個依靠。&rdo;李延綃正要答話，卻聽何彩綾開口，道：&ldo;凌霄，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我晚些再來找你。&rdo;老婦人聞言，點了點頭，起身離開。柳未央和葉芙蓉行了禮，跟上前去。何彩綾揮手，遣退一眾侍女，懶懶開口，問道：&ldo;好大的火氣，連我的客人都損上了，誰得罪你了？&rdo;李延綃長嘆了一聲，在她身旁坐下，道：&ldo;我有話問你，你可會老實答我？&rdo;&ldo;嘻嘻，我何時騙過你？&rdo;何彩綾掩唇笑道。&ldo;昨夜褚閏生將我囚在江邊洞窟中的一眾上清派門人救出，我得到訊息後，便往他落腳的客棧去。這件事，並無多少人知道。但那小子，卻瞭如指掌，更擺了一道，引我入局。若我沒猜錯，是你給他的訊息。對不對？&rdo;李延綃問道。何彩綾捻著頭髮，道：&ldo;對。&rdo;李延綃皺眉，道：&ldo;你對他手下留情，他可會對我手下留情？&rdo;何彩綾笑了笑，道：&ldo;他不會，你也不會。你心裡不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他大卸八塊的麼？&rdo;李延綃也笑，&ldo;那我若與他兵戎相見，兩者只能活一，你救哪個？&rdo;何彩綾輕嘆一聲，道：&ldo;你怎麼耍起小孩子脾氣來了。他不過是個故人的弟子，我念著和他師傅的情誼，才送了他幾個人情。你倒嫉妒了不成？&rdo;&ldo;故人？&rdo;李延綃搖頭，&ldo;段無錯與你是故人，與我卻不是……你可還記得四十年前……&rdo;何彩綾的神情中添了幾分憂愁，臉上的笑容卻帶著懷念。&ldo;記得。何止四十年前，一百年前的事，我也記得……&rdo;記得，那時三月，和風煦日，百花盛開，道不盡的春光溫潤。茅山之上，幾樹山櫻怒放，並那海棠飄香。風過之時，飛花如雨，美不勝收。繁花之下，蜿蜒一澗山泉，花瓣早將泉水染成緋色，更添靡麗。泉邊，坐著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他盤膝坐在泉邊的岩石上，膝前置著一顆明珠。他閉目凝神，手掐青靈訣，口中唸唸有詞。片刻之後，他睜眼，對著那顆珠子用力一指。明珠綻光，剎那化形，竟變成了一方星盤。他略微驚訝，正要細看，但分神之時，那星盤又化回了珠子。他皺眉嘆氣，伸手將那珠子握在了掌中。正在這時，他忽然聽見環佩輕響，叮啷之聲，宛如樂音。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馥郁芬芳，山間花香陡然消失，似是被那香氣摒退了一般。&ldo;瑞香？&rdo;他疑惑著抬眸，順著那聲音望去。只見花雨之中，嫋嫋婷婷地走來一位姑娘。她身著淡緋襦裙，臂挽一丈彩綾。腰繫白玉環，腳踩簇珠履。衣袂翩翩，隨風飛揚，飄逸如仙子降塵。待她走近，便見她膚如冬雪皚皚，眸若春水盈盈。青絲染黛，朱唇點絳。眉間繪著一朵紅梅，更添一段風流韻致。他不禁看呆了。只覺得眼前的，便是一幅畫。卻聽那少女用銀鈴般的嗓音道：&ldo;嘻，我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還是個娃娃。嘖嘖，要我怎麼下得了手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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