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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他抬頭，就見何彩綾已然站在他面前，盈盈含笑。她已洗淨了血跡，換上了一身翠綠衣衫，清雅俏麗，自不必說。她曳起裙裾，蹲□來，輕輕扶上了褚閏生的手臂，扶他坐下。又執起他受傷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揭開包紮。一番下來，那傷處的血ròu與布條粘連，拆開之時，刺痛隱隱。褚閏生只微微皺著眉，既不出聲也不縮手，隨她擺弄。何彩綾抬眸，見他如此神情，便笑道：&ldo;我剛才的話，你不明白？&rdo;褚閏生望著她，搖了搖頭。&ldo;元神開後，你便能閉五感，開天知。&rdo;何彩綾重又低下頭去，&ldo;你且閉了痛覺，不就好了？&rdo;聽她這麼說，褚閏生抓抓頭髮，尷尬笑笑，說道：&ldo;還能這樣啊……&rdo;何彩綾拆盡了包紮，手腕輕轉，托出了一碗澄金的藥湯來。她把藥湯放在地上，一手託著褚閏生的手，一手蘸了藥湯，輕輕塗抹。她手指所過之處，傷口瞬間癒合，痛楚全消。她幽幽道：&ldo;就算能閉痛楚，也不能抵禦雷錐之傷。拔錐之時，吃了不少苦頭吧。&rdo;她說罷，抬眸望了他一眼。褚閏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何彩綾也不多問，輕輕撩起他的袖子，指蘸藥湯，沿著他的筋脈輕輕往上推。藥液順著她的指力沁入，解了他手臂的疼痛。&ldo;幸好只是皮ròu傷，沒事了。&rdo;何彩綾放下他的手，如是道。&ldo;多謝仙子。&rdo;他笑著答了一聲，抬手仔細端詳。傷口已全然癒合，完好如初。何彩綾正要收起藥湯，卻見他脖子上有一道淺淺傷痕，應是先前被她的利劍所傷。她嘆口氣，伸手輕輕抬起了他的下巴。褚閏生一驚，還未來得及分辨，就覺她的手指已觸上了他的脖子，帶出一絲微涼。他不禁羞紅了臉，努力穩住加快的心跳。&ldo;我要殺你，你還救我，真是不知死活。&rdo;何彩綾嘲諷道。褚閏生聞言，心頭竟生了莫名笑意。到了此刻，她還是謊話連篇，不知道是要騙誰啊。他稍加思忖，開口道：&ldo;仙女姐姐救我數次，我欠下的人情，下輩子都還不清。仙女姐姐若要殺我，我絕無怨言……&rdo;他頓了頓，挑眉認真道：&ldo;若縮一下脖子，我是烏龜。&rdo;何彩綾聽得此話，先是愣了愣，隨即便笑了出來。見她開懷，他也笑了起來。晨光之下，蘆葦沾著露水，晶瑩閃光。周遭一切，皆是溫潤可愛。何彩綾忍了笑意，嗔道：&ldo;口蜜腹劍，我才不信你。&rdo;褚閏生聞言，連連喊冤。何彩綾掩嘴笑笑，轉而道：&ldo;身上可還有傷？一併治了罷。&rdo;聽到這句，褚閏生拉緊衣襟，往後縮了縮，道：&ldo;沒了，不用了。&rdo;&ldo;喲，怕什麼？&rdo;何彩綾笑道，&ldo;好，你既不要，我不勉強，自己疼去吧。&rdo;她又想到什麼，開口道，&ldo;你身上帶著&lso;天香祥瑞&rso;吧？&rdo;褚閏生聽到這四個字，不由想起她在自己懷中的情形。一時間，有了些許羞怯。他只點了頭，不言語。&ldo;那珠子用來薰衣是極好的，可隨身帶著卻不妥。&rdo;何彩綾道，&ldo;這香氣侵肌透骨，日子長了，可就去不了了。你一個男人，有此馨香，想招蜂引蝶不成？&rdo;褚閏生愈發尷尬，他抬手，低頭聞了聞。果然，那瑞香之氣馥郁芬芳，已遍染肌膚。他皺眉，苦笑道：&ldo;現在還能洗掉麼？&rdo;&ldo;我哪知道，看你帶它多久了。&rdo;何彩綾說罷，站起身來，&ldo;我走了，你好自為之。&rdo;見她要走，褚閏生忙站起來，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何彩綾見狀，笑了笑，道：&ldo;聽我勸，快回家去吧。天下紛爭，你何苦cha手。如今茅山也不再是清淨之地了，切莫隨他們回去。&rdo;褚閏生不解，&ldo;仙子此話何解？&rdo;何彩綾垂眸思忖片刻，道：&ldo;你入上清派這些時日，可見過掌門？&rdo;褚閏生搖了搖頭，&ldo;尚未。&rdo;&ldo;上清此代掌門俗家姓言，道名&lso;無銘&rso;，與你師傅是同輩。若論道法，未必厲害。但此人心思細密，頗有野心，與君無惜倒是意氣相投。不妨與你實說，此次他遣上清諸弟子下山，明為尋經，實為尋主。&rdo;何彩綾道，&ldo;如今，天下之勢只在宋唐一戰。若站對了陣營，他日榮耀顯赫，自不必說。但若選錯，只怕上清基業毀於一旦。時至今日，你也看到了罷，以上清高功之能，誰不想拉攏利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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