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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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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烏拉舉起酒瓶:“為了托洛茨基,乾杯!”�

傅朗西舉起酒瓶回敬一句:“為了斯大林,乾杯!”�

放下酒瓶,烏拉激動地要大家相信自己的話,如果不聽托洛茨基的教導,布林什維克就會變成失去理智的魔鬼。傅朗西反駁地說,托洛茨基才是真正的魔鬼。�

爭吵起來,烏拉臉上露出俄國人固有的傲慢:

“你們這兒鄉巴佬太多,只會分田分地強佔別人的財物,既不懂革命,也不懂女人——什麼都是一竅不通!”�

傅朗西很不高興,站起來將酒瓶往地上一摔,一句告辭的話也沒說,扭頭出了大門。�

堅信自己眼力的梅外婆,三番五次地上花樓街,好不容易從德國人開的醫院裡買回一盒盤尼西林,準備送給傅朗西,治療他那所謂的肺病,可是過了好久也不見傅朗西的人影。問過烏拉才清楚,傅朗西已經辭了副官之職,要到鄉下去動員農民。�

梅外婆很傷感,在她眼裡,傅朗西的肺病一天也拖不得,如此不顧一切地四處奔波,無疑是將生命往絕路上推。�

那天早上,正在視窗看白雲的雪檸發現傅朗西來了。�

梅外婆丟下手裡的事,跑到門口去迎他。傅朗西當晚就要乘輪船離開武漢,來此的目的並不是告別,而是來告訴愛梔,七小姐仍在設圈套,想將她的雪狐皮大衣弄到手。除了通風報信,傅朗西還出主意說,整個武漢三鎮只有柳子墨能夠讓七小姐改主意。這一次,傅朗西說得很清楚,柳子墨的父親是開油脂公司的,家住循禮門附近,長得一表人才。七小姐總在背後謀劃如何約柳子墨一起看戲,卻又不敢當真。梅外婆謝過了,轉身將那盒盤尼西林拿出來交給傅朗西,囑咐他找個會打針的醫生一口氣將它打完。�

傅朗西感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走了傅朗西,家裡平靜下來。�

梅外婆波瀾不驚地對愛梔說,如果七小姐真的想要,那就將雪狐皮大衣給她好了,再好的東西,如果總給人帶來煩惱,就不值得留。世間萬物萬事,為一些身外之物而生活得不快樂是最不划算的。愛梔當面沒說什麼,轉過身來卻賭氣地叮囑雪檸,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要將這雪狐皮大衣讓給別人。�

好在烏拉來了。烏拉自告奮勇去找柳子墨。�

雪檸獨自跑到視窗,久久地盯著天空,看那遙遙不可觸控的白雲神秘地變幻身姿。在她的眼睛裡天上的白雲已經有十幾種了,譬如眼前這些,像綿羊,像白狗,像兔子,還有像梅外公頭上蒼蒼白髮的,可就是達不到柳子墨所說的二十四種。雪檸對著天空小聲地問,為何柳子墨對天上的白雲如此瞭解呢?那既不是他家養的鸚鵡,又不是他家養的鴿子,難道他有翅膀!

聖天門口 七(1)

時間不長,柳子墨就捎信過來說,七小姐再也不會找麻煩了。烏拉不無得意地說,在一個由托洛茨基統領的世界裡,莫說雪狐皮大衣,就是落在地上的一根雞毛,也會得到執政者的充分保護。�

“有夢想的男人才是天下女子心中的最愛。”

愛梔深情地望著雪茄和烏拉,一再強調。�

烏拉安排了一個與柳子墨見面的機會。那一天是三月二十二日,在漢水與長江交匯的水天一色的景象深處,蘊藏著比雪檸想要弄清楚的二十四種白雲更復雜的事情。這一天《中央日報》和由此派生出來的《中央副刊》創刊了,各版主筆都希望梅外公能親臨發刊會場。整個三月份,這樣的事情不勝列舉:四日,全省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召開;七日,國民黨中央農民運動講習所開辦;八日,全省婦女協會第一代表大會召開;十日,國民黨中央委員會二屆三中全會召開;十五日,英租界正式收回;二十日,國民政府各部門委員宣誓就職,國民政府正式成立;同一天成立的還有武漢三鎮新聞記者聯合會。所有這些活動的邀請都被梅外公拒絕了,梅外公還要求家人不要出入公眾場合,不給任何人留下同流合汙的口實。�

那一天,梅外婆帶著雪檸去見柳子墨。�

“在我的家鄉,春天的太陽屬於詩和夢想。”�

烏拉曾經這樣說過。飽讀詩書的梅外公從沒有說過春天的太陽屬於唐詩或是屬於宋詞。雪茄取笑烏拉,中國人也有關於太陽和夢想的說法,那個成語叫白日做夢。這一年春天的太陽從漢口升起來時,梅外婆和雪檸去了由柳家捐建的輔德中學禮堂。她倆一到,柳子墨就開始演講。�

柳子墨的聲音讓雪檸想起梅外婆常去唱詩的教堂裡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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