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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流從天靈如瀑布順流而下,沿著經脈流淌灌溉四肢百骸,容小郎一個激靈,榕樹化為人型,一身粗布束袖短打,褐色洗到斑白,淚如雨下掩不住眉清目秀,骨骼清奇撐得住扶柳身姿。不見外人時,容小郎還是做少年打扮。鎖樹的鐵鏈對容小郎太重,墜得他慘叫一聲跌倒在地,腰間隱約一圈水漬滲出。剝了一圈樹皮也是剝了他腰間一圈肌膚,沈吟和居同野立即跑過去。居同野小心地把鐵鏈撥剝下來,雙手沾滿腐朽粘液,這些都是他的血。容小郎臉色慘白,額間脖頸上全是細密的汗珠,緊咬牙關將疼痛悉數壓在喉嚨之下:“別、別管我了……”沈吟掀開衣服看了一眼,嘖嘖幾聲:“傷得夠重。”居同野瞥了一眼,環繞腰間一圈的傷口如遇閘刀,好好的人兒被攔腰斬成兩截,他駭得頭皮發麻,如被手一徑地揪住髮髻朝上拽去,立即扭過頭去,不忍直視:“別說風涼話,還不快點處理。”“你就會使喚我。”沈吟哼哼唧唧道,大都是鼻音發聲,好似不過是擺弄一盆花草,“你來託著他,別叫傷口沾著地上的灰。”這算什麼,真正被腰斬的沈吟都見識過,因而渾然不介意,解開腰帶撕扯下絲綢裡衣粗糙地裹了一裹:“這傷口就算好了,疤痕也要跟你一輩子。”容小郎低垂眼眸,看著腰上一圈絲綢,自嘲道:“這就是我的命門了。”·魏昭輝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那些四散而飛的魂魄到處浮蕩,倔強地不肯跟他歸家。曾響半夜被尿憋醒,急忙放完水回來,才遲遲意識到魏昭輝不見了,立即叫醒鍾大夫,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丟了沈大人吩咐要看管的人,曾響如遇生死大災,攛掇鍾大夫去衙門報信。鍾大夫更不敢見沈吟,那人是猛虎下山,他這縮頭烏龜當得理所應當,爬到炕前就勢替魏大娘搭脈,眯覷著眼:“我不去,我得看著病人。”曾響踱來踱去急躁不安,時而咬咬指甲時而唉聲嘆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半晌,他一拍大腿,話不多說,悶頭朝外走去,“咚”的一聲腦袋與鼻骨相撞,頓時滿眼金星,一閃一閃亮亮堂堂。眼見來人正是夜半失蹤有嫌疑重大的魏昭輝,曾響頭腦一片混亂,揪著他的領子,只當他是畏罪潛逃叫他當場逮了個正著:“孃的,你畏罪潛逃又襲擊本捕快,罪加一等,跟我去衙門見大人!”魏昭輝捂著鼻子只感覺兩股熱流,好似連白白的腦漿子也一併撞了出來,一發不可收。鍾大夫好整以暇點起油燈,豆大油光照得魏昭輝滿腦鮮血,乍看來,十二分可怖。醫者父母心,不分正人君子還是罪大惡極,他趕緊過去扶著魏昭輝坐下,要他儘量仰起腦袋,又從藥匣裡剪了兩塊紗布堵住鼻孔,打水溼巾替他擦乾鼻血。曾響經歷一番大起大落,直催促鍾大夫快點,他好去沈大人那邀功請賞。沒有沈吟在場,鍾大夫發現他耳清目明頭腦靈活,冷笑道:“你能不能邀功請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擾了大人清夢下場一定不好過。”曾響想了想也是,下意識問道:“那怎麼辦?”鍾大夫道:“左右天快亮了,不如等天亮之後,再帶人面見大人。”“這主意好!”曾響喜道,旋即又手指著魏昭輝,嚴厲道,“你若是再敢跑,本捕快就打斷你的腿,叫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用兩條腿。”魏昭輝仰著腦袋,愁眉苦臉,心裡更是苦不堪言,心想若是斷了腿,正好與小郎日夜相伴,哪都不用去。他是紮根的樹,本就移動不得,我是斷腿的人,欣慰伴隨左右。曾響近來頻繁惹沈吟不快,不是沒有自知之明,正迫切找個機會逗他開心,立個大功也是一般。屁股挨著椅子更坐不下來,火急火燎就要邀功,眼睜睜看著天色一叢一叢地變淺變亮,覺得是時候了,又覺得太早。他這才想起來,他根本不知沈吟的作息習慣。居同野倒是個早起的,起的比雞早。屋內唯有鍾大夫可以商量,而鍾大夫正斜倚牆壁打瞌睡。曾響看見一線希望,希冀與他並肩作戰,問道:“是不是可以去找大人了?”鍾大夫被吵醒心不甘情不願,一甩袖子,腦袋換了個方向繼續瞌睡:“我怎知道。”走與不走的問題,曾響一直想到日上三竿也沒個頭緒。魏昭輝的鼻血已止住,看起來只剩頹廢,屋內血味氤氳不散。在曾響看來,他就是做賊心虛,監守自盜謀害生母,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居同野和沈吟沐浴著日漸炎熱的晨光來了,身後還跟著個步履輕柔的年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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