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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線，沈陸嘉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伍媚道：&ldo;閣樓條件恐怕比不上酒店，你若是住不慣，不如就還住在這兒，我一個人搬過去就行。&rdo;&ldo;我堅決跟領導共進退。&rdo;伍媚笑吟吟地回了一句。沈陸嘉笑笑，低頭又去撥電話，卻聽見伍媚忽然問道：&ldo;你有把握嗎？猴子再聰明，終歸是頭畜生，何況只有五天時間。&rdo;沈陸嘉朝她淡定地一笑，撥通了電話。應該是越洋電話，伍媚聽得清清楚楚。電話裡沈陸嘉請對方立刻搭乘飛機將三隻分別叫拉格朗日、開普勒和諾特的僧帽猴送到河內來。伍媚嘖嘴，這三隻猴子的名字都來源於數學大家，拉格朗日在數學、力學和天文學上都是建樹頗豐。至於開普勒，提出了行星運動三大定律，更是赫赫有名。而諾特，則是一位偉大的女性數學家，被譽為抽象代數之母。&ldo;這些猴子的名字夠霸氣啊。&rdo;伍媚揶揄道。&ldo;是我的一位學長起的。他為人比較狂傲。&rdo;沈陸嘉解釋道。不用說伍媚都猜到這些名字肯定不是出自於端方嚴正的沈陸嘉，她有些好奇地接著問道：&ldo;諾特是隻母猴子吧？&rdo;沈陸嘉點頭，眼裡有讚許之意。&ldo;你讓別人給你送三隻猴子過來做什麼？阮咸讓你訓的是阿芒。&rdo;伍媚不解。沈陸嘉笑笑：&ldo;我讀大學時，看亞當斯密在《國富論》裡說&lso;沒有任何人曾經看到過兩隻狗公平而神聖地交換骨頭。沒有任何人曾經見證過，一隻動物透過肢體語言和自然的叫聲，向另一隻傳達這樣的意思：這是我的，那是你的；我願意用這個換你那個。&rso;我覺得這話說的很有意思，就和我那位動物學專業的學長就進行了一項合作研究，教動物使用貨幣。那三隻僧帽猴就是我們成功訓練出來的樣品。&rdo;&ldo;僧帽猴？&rdo;伍媚從沒聽說過這種猴子。&ldo;叫僧帽猴是由於它們頭部有一大撮黑毛，看上去就像修道士的黑色風帽。這種猴子智商很高，而且明確，只關心食物和□，非常適合做研究。&rdo;沈陸嘉一面說一面將阿芒塞進籠子裡，一手提著籠子，一手拉著行李箱朝門外走去。阿芒自由散漫慣了，在籠子裡抓耳撓腮，竄上蹦下，唧唧亂叫。攔了一輛計程車，兩人去了三十六街區。小巷錯綜複雜，如同迷宮一般蜿蜒曲折。一間間花花綠綠五色斑斕的店鋪緊密地連線在一起，ròu感的美女海報、寫有英文的酒吧招牌、鴿子籠一般的家庭旅館、茶攤上掛著的錦緞燈籠……簡直叫人疑心處於某個雜糅的時代。黎博元是一位越南珠寶商人，個子不高，但看上去相當精悍。他將店面暫時交由夥計打理，很殷勤地領著沈陸嘉和伍媚去了閣樓。閣樓臨街，木製的，黎博元開了門鎖，有輕微的苔蘚味混雜著塵埃的氣味撲進肺裡。黎博元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連聲道歉。&ldo;挺好的，不妨事。&rdo;沈陸嘉寬厚地一笑。閣樓分為上下兩層，麻雀雖小，倒是五臟俱全。從只刷了一層清漆的古樸的木桌子和沉重的木椅到鍋碗瓢盆，應有盡有。將水電檢查完畢後，黎博元告辭說待會兒送竹蓆被褥來。伍媚則望著天花板上的三葉電扇，嘆了口氣。沈陸嘉神色抱歉地看向她，繼續建議：&ldo;要不你還是回酒店吧。&rdo;&ldo;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走啊？&rdo;伍媚似笑非笑地睇著沈陸嘉。&ldo;我只是怕你住不慣。&rdo;沈陸嘉有些窘。伍媚沒有接話，只是找了個抹布，擦起桌椅來。約莫半個小時，黎博元帶著一個跟班又來了，兩個人手裡滿滿都是東西，嶄新的竹蓆薄被，大袋新鮮時蔬和水果，甚至還有米糧和調料。沈陸嘉趕緊上前搭把手。黎博元放下手裡的東西，笑道，&ldo;沈先生，您不肯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我就只好送點蔬果米糧過來了，不值錢，您千萬收下。&rdo;沈陸嘉推辭未果，只得收下。待黎博元和跟班離開後，伍媚開始鋪c黃，散開卷成筒狀的竹蓆時她才發現黎博元只送了一張席子來。沈陸嘉開啟百葉木格子窗戶後，一回頭就看見伍媚坐在c黃沿，席子只攤了一半。&ldo;怎麼了？&rdo;伍媚抬眼看住沈陸嘉，眼睛裡微帶捉弄：&ldo;只有一張席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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