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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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管搖搖頭說道:“上尉,你這訊息不好。東家不肯饒他的。”
都賓請巧伯下班以後到他歇腳的旅館裡去,把後來的情形說給他聽,隨後垂頭喪氣的朝西去了。他回想過去,瞻望將來,心裡非常不安。
當晚勒塞爾廣場一家子吃飯的時候,看見父親嗒喪著臉兒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按慣例,爸爸這麼沉著臉,其餘的人就不敢作聲了。同桌吃飯的幾位小姐和白洛克先生都猜到準是奧斯本先生已經得著了訊息。白洛克先生見他臉色難看,沒有敢多說多動。他坐的地方,一邊是瑪麗亞,一邊是她姐姐,坐在飯桌盡頭主婦的位子上。他對她們姊妹倆分外的周到殷勤。
照這樣坐法,烏德小姐一個人佔了一面,她和吉恩·奧斯本小姐之間空了一個座位。往常喬治回家吃飯的時候,就坐在那兒。我已經說過,從他離家之後,開飯的時候照樣替他擺上一份刀叉碗碟。當下大家默默的吃飯,碗盞偶爾叮噹相撞,弗萊特立克先生微笑著斷斷續續的低聲和瑪麗亞談體己話兒,此外什麼聲音都沒有。傭人們悄沒聲兒的上菜添酒,哪怕是喪家僱來送喪的人,也還沒有他們那副愁眉哭眼的樣子。奧斯本先生一聲兒不言語,動手把剛才請都賓共享的鹿頸子切開來。他自己的一份,差不多沒有吃。不過酒倒喝得不少,管酒的不停手的替他斟酒。
晚飯快要吃完的時候,他瞪著眼輪流瞧著所有的人,隨即對喬治的一份杯盤瞅了一眼,伸出左手指了一指。女兒們白瞪著眼,不懂他的手勢——也許是假裝不懂,傭人們起初也不明白。
他開口道:“把那盤子拿掉。”說罷,咒罵著站起來,一面推開椅子,走進他自己的私室去了。
在奧斯本先生家裡,大家管飯廳後面的房間叫書房,除了主人以外,別的人輕易不準進去。奧斯本先生如果星期日不高興上教堂,便在那屋裡的紅皮安樂椅上坐著看報。房裡有兩口玻璃書櫃,擺著裝訂得很堅固的金邊書,都是大家公認有價值的作品,像《年鑑》呀,《紳士雜誌》呀,《白萊亞的訓戒》呀,《休姆和斯莫萊脫》呀。他一年到頭不把書本子從架子上拿下來看,家裡別的人也是寧死不敢去挨一指頭。除非在星期天晚上,家裡偶然不請客,《縉紳錄》旁邊的大紅《聖經》和祈禱文才給拿下來。奧斯本打鈴傳齊了傭人,在客廳裡舉行晚禱,自己提高了聲音,擺足了架子,讀那祈禱文。家裡的傭人孩子,走進屋子沒有不害怕的。管家娘子的家用賬,管酒傭人的酒賬,都在此地受到檢查。窗外是一個乾淨的磚地院子,對面就是馬房的後門,另外有鈴子透過去,車伕從自己的屋子走進院子,好像進了船塢,奧斯本就從書房視窗對他咒罵。烏德小姐一年進來四次,領一季的薪水,女兒們也是來四次,領一季的零用。喬治小的時候在這兒捱過好幾回打,他媽媽坐在樓梯上聽著鞭子劈劈啪啪的下去,心裡好不難過。孩子捱了皮鞭難得啼哭,打完之後出來,可憐的母親便偷偷的摩弄他,吻他,拿些錢出來哄他高興。
壁爐架上掛著一幅閤家歡——這畫兒本來掛在前面飯廳裡,奧斯本太太死後才移進來——喬治騎著一匹小馬,姐姐對他舉著一束花,妹妹拉著媽媽的手,畫兒上人人都是紅腮幫子,大大的紅嘴巴,做出笑臉你看我我看你。大致畫閤家歡的,全畫成這個格局。如今母親已經去世,大家把她忘掉了。姊妹兄弟各有種種不同的打算,表面上雖然親密,骨子裡卻是漠不相關。幾十年後,畫上的人物都老了,這種畫兒也成了尖刻的諷刺。凡是閤家歡,大都畫得十分幼稚,上面一個個都是裝腔作勢,純樸得自滿,天真得不自然,笑臉底下藏著虛偽,做作出來的那份兒至情簡直是個笑話。自從閤家歡拿掉之後,飯間裡最注目的地位便掛了奧斯本本人莊嚴的畫像,他坐在圈椅裡,旁邊擱著他的大銀墨水壺。
奧斯本進了書房,外面幾個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傭人退出去之後,他們壓低聲音暢談了一番,隨後輕輕的上樓。白洛克踮著腳尖,鞋子吱吱吜吜的響著,也跟上去。可怕的老頭兒就在隔壁書房裡,白洛克實在沒有膽量一個人坐在飯間裡喝酒。
天黑了至少有一個鐘頭,仍舊不見奧斯本先生有什麼吩咐,管酒的壯著膽子敲了敲門,把茶點和蠟燭送進去,只見他主人坐在椅子上假裝看報。等那傭人把蠟燭和茶點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擱好,退出去,奧斯本先生便站起身來鎖了門。這樣一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閤家都覺得大禍臨頭,喬治少爺少不得要大大的吃虧。
奧斯本先生在他又大又亮的桃花心木的書檯裡留出一個抽屜,專為安放和兒子有關係的紙張檔案,從小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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