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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就算連夜被王夫人攆了出來,珏兒卻覺得甚好,以後總算可以自在地給姑娘熬頓滋補湯水了。
“六姑娘,您想出來住,怎麼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原先我陪著您逛街時,您總是問那些個店掌櫃附近的屋舍租賃,原來就是為的這個啊!”
六姑娘坐在略有顛簸的小驢車後,笑了笑,輕聲道:“我也沒想到能這麼快便搬出來了。”
就像六姑娘所言,這臨時租下的院落實在不是什麼華屋,看著式樣,也是一處老宅。屋主是個獨居的女居士,雖然租客連夜搬來,她也沒有半分的好奇,只是在門口掛了一盞油燈,幫著玉珠將驢車上的東西全都搬到偏屋後,便關鎖了房門,對著玉珠淡淡道:“天已經不早了,姑娘先歇息下來吧,有事待明日再說。“然後便去了一旁的佛堂唸經。
女居士索要的房租不高,還提供三餐,但是因為禮佛的緣故,加上生活本就清貧,基本難以見到葷腥。珏兒吃了兩頓鹹豆泡飯後便受不住了,主動提出自理了餐點,另外買了鍋具在偏院裡砌了小灶,自己買米割肉做飯。
“六姑娘,為何你偏偏要選這裡?”一邊打掃著偏屋房樑上的蜘蛛網,珏兒一邊不解地問。
“屋主雖然一人寡居,可是她的丈夫卻是位大魏北軍的校尉,當年榮關一戰,戰死沙場。皇帝親封了這些遺眷免稅印掛在自家的門堂上,不但免了以後這些人家的苛捐雜稅,還需各縣官府特殊照應這些個英烈的家眷,但凡是孤寡者逢年節還要送上米麵。我們寄居在這樣榮光的人家,會少些麻煩。”
聽六姑娘這麼一解釋,珏兒便懂了。只是有一件事讓珏兒深覺遺憾,便是不能隨著蕭家人一起入宮見蕭妃了。
可是玉珠卻渾不在意,雖然不能見二姐的確是叫人悵惘,但是想到再見大哥蕭山的尷尬,還是不見為妙。既然當初臨走的時候王夫人特意強調了她不必入宮,那麼玉珠便也淡然接受,省了諸多的麻煩。
她暫居的院落雖然清靜,可是轉了巷口出去便是一排商鋪,其中便有兩家玉鋪兼賣玉料,因為互相競爭,價格也攀比的厲害,那玉料雖然不必玉石鎮的便宜,卻也價錢公道。
所以這玉料一時也不缺乏,玉珠讓珏兒收了塊好料,然後指導著珏兒開料去皮,給自己打一打下手。
自從看了爹爹的遺作,她的感悟頗多,深覺自己的圓雕和鏤雕的工序皆是有些細待琢磨之處,是以在這兩項上便是追求著更精進一層。
於是整日裡,小院的東屋木魚聲聲,西屋裡小錘咚咚,甚是雅音遙和。
這兩天她正雕刻著一尊四面觀音,打算送給女居士——她在床前新設可個小佛龕,原本打算請一尊小木觀音,可是玉珠卻說她雕刻一尊玉的更好,玉能養人,在床榻前最能安眠。女居士自然是感謝不盡,既然是放在小佛龕裡的,小小的一尊,不過雞蛋般大小。
因為東南西北四面觀音分別代表著慈悲、福音、和平、指揮,所以手裡也分別握有佛珠、水瓶、蓮花、經篋。這手指的細節和持握之物最是考驗著功底。又因為佛像甚小,更是提高了難度。玉珠雕刻得甚是投入,倒是將幾門新學的技巧,逐一的試煉了一番。
這幾日天熱,西院又西曬得厲害,玉珠每每到了下午,就熱得汗透衣衫。
幸而這院落裡沒有男人,珏兒外出去買菜,而那老婦人因為年歲大,有午睡的習慣,一時不能起身。是以玉珠在著裝上也可以隨意一些,大開了窗子通風后,乾脆解了外衣,裡面只著了貼身的肚兜,下身也只著了及膝的襯裙,光著腳兒踩著便鞋,坐在藤椅上認真地替剛剛雕琢好的小像打磨。
軒窗之內,佳人香汗透衫,滿頭青絲被絹帕包裹,微微那麼幾綹垂落在光滑的肩頭,而月白色的肚兜包裹著胸前的那一對渾圓,襯得胸口紋繡的那幾朵芍藥似乎隨時要怒放。
當堯太尉利落地從巷尾的高牆跳入院中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一番春景繡圖。
堯暮野原本總是覺得這女子雖然模樣生得可人,可是未見得全身俱是佳品,但凡女子就算生得再美,也難免有扁胸、圈腿諸多的遺憾。向來這小婦也不能免俗,自此時心內做好了大失所望的準備,也好早些情盡意散。
可這個西北小婦,是從靈石裡鐫刻出來的?這般細細地望去,微露的雪胸瑩白,似堆雪疊雲,而那垂著藤椅下的一對美腿纖長而細潤,微微交纏在一處,那未穿鞋襪的一隻腳兒翹在半空,不時隨著手上的用力而微微蜷縮起精緻的腳趾,若打了結的玉蘭花,勾得人心內發顫……
堯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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