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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給我一床棉被,我便把傳位的聖旨給你……”“阿弟,揹負罵名而登上那個位置,以後是要遺臭萬年的……”“我不曾威脅過你,我更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曾說過那些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只說聽到是我說的,那你又可曾見到我?”……明明都到了如斯境地,可她卻依舊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彷彿他隱忍多年所為的皇位於她而言連一床棉被都不如。她的表情坦坦蕩蕩,她的眉眼間光風霽月,她的眼眸清澈見底。這一切彷彿都在說——齊軒,一切都是你誤會了。此時,有內侍走進。齊軒斂去所有神色,只聽內侍稟報道:“啟稟陛下,毒酒已由路大人送去地牢。”齊軒道:“退下吧。”“是,陛下。”他又看向御案上的明黃卷軸,半晌,他終於伸出手。卷軸緩緩地展開。路離捧了托盤,一路行向地牢。雪下得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寒。他身後跟了兩個侍衛,其中一個替路離撐著傘。到地牢時,路離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他身後的侍衛面色大變,說道:“大人,有不對勁。”只見外頭守門的侍衛醉醺醺地倒在一旁,一路走進,獄卒也好,守門的侍衛也罷,通通倒了一地。路離向來沉穩的臉色也不由微變。他疾步走向最裡面的牢籠。門一推,映入他眼底的是齊光搖晃的雙腳,往上一看,是齊光慘白的臉色,還有伸出的舌頭。兩個侍衛被嚇得猛然後退了一步。唯獨路離定定地看著她,他的表情紋絲不動,整個人就像是被冰雪凍住了一樣。直到“咣噹”一聲,手中的托盤摔在地上,酒杯亦碎了一地時,路離才回過神來。他的速度快得像是一陣風。兩個侍衛還未反應過來,路離便已將上吊的齊光抱了下來。他一探鼻息,渾身登時一僵。此時,身後的兩個侍衛說道:“路大人,這……這該如何是好?”陛下吩咐是毒死的,可如今她先一步上吊了。路離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他道:“你們回去稟報陛下。”“如……如何稟報?”路離說道:“如實稟報。”“是!”兩個侍衛一離去,裡頭便只剩路離與昏倒的獄卒小哥,還有已經自盡的“齊光”。他丟開了懷中的屍首,神色變得極其古怪。驀然間,他的目光落到了地上的血書——來生不再入皇家。眼神微微一凝,路離的神色變得愈發古怪。他忽然脫了女屍的上衣,目光滑過她的胸|乳,隨後他取來桌上的燈,取出蠟燭,在她的左胸上燙了燙,之後又面不改色地替女屍穿回衣裳。他開始環望地牢的周遭,仔細地看了一遍後,方面無表情地走出地牢。齊軒終於將齊光留下的聖旨一字一句地看完。果真如齊光所說那般,這是一道傳位的聖旨。齊光沒有騙他,這是真的。齊軒的神情瞬間就變了,他想起了以前與齊光相處時的種種。倘若齊光當真忌憚她,便不會讓他娶周家和慕容家的女兒。倘若……內侍匆匆進來,稟報道:“陛下,齊光上吊自盡了。”齊軒一怔,面色頓時變得奇怪,他道:“不可能,不可能,齊光不會自盡的。”他一咬牙,說道:“寡人要去地牢看個清楚。”她明明對這些都不在意的,怎麼可能會自盡?肯定是她的詭計!肯定是騙人的!從小到大一直和藹可親的阿姊不會做出自盡的事情!然而,當他親眼見到地上的女屍時,他的嘴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怔怔地看著“齊光”,眼睛眨也不眨的。路離在他身後說道:“陛下,她已經去了。”齊軒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怔怔地看著她。過了許久,他嘆息一聲,說道:“厚葬了吧,以光雍帝的名義。”“陛下,微臣懇請一事。”“說罷。”路離垂眼,輕聲說道:“倘若微臣哪一日遭遇不測,盼能與光雍帝合葬。”齊軒看了路離一眼。半晌,他方說道:“準了。”光雍帝的帝陵在登基時便已開始建造,新帝讓人加快進度,半個月後,齊光的帝陵逐漸完工。光雍帝的法事做了足足十日,所幸天冷,屍首放久了也不容易發臭。最後一天的法事,路離和周穆清都在場。周穆清始終不願相信齊光會做出自盡的事情,他盯了齊光的屍首許多天,心中只覺怪異。幾經艱辛,他方尋得一個與齊光屍首單獨相處的機會。他瞅著她,定定地看著她。眉眼還是那樣的眉眼,唇鼻也依舊是那樣的唇鼻,五官也是原來的五官,他伸出手解開了光雍帝的衣裳。就在此時,路離走進,他喝斥道:“你在做什麼!”周穆清眼疾手快直接扯開了肚兜。路離大步走來,卻聽周穆清喃喃道:“果真是她。”路離淡淡地道:“不是她還能有誰?你便如此恨她?她已經死了,你也不願她獲得安寧?今日之事,我且當作不知道,也不會告訴任何人。”說著,路離扯好肚兜,重新系上帶子,又迅速地替棺木裡的光雍帝穿好外衣。周穆清扣住他的手腕。路離側頭看他。“你……也覺得是她?”路離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此回怕是真正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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