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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垂下眼眸，猶豫著。

“zi——zi——”赫連床頭的手機傳來了震動聲。

他都這樣了，能給他打電話的，除了凌柒就是葉染，凌柒在他面前，那打電話來的就一定是葉染了。

赫連點了點頭，示意凌柒幫他拿手機。

他的身體現在已經虛弱到，連抬手都做不到了。

凌柒滿眼心疼，他摘掉赫連面上的氧氣罩，拿起手機，掉了接通鍵。

“喂，三爺。”葉染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嗯。”赫連低低應了一聲。

身體好像真的快要報廢了，葉染的聲音他聽得有些不真切，他將頭又往手機那邊湊了湊。

“您又在睡覺嗎？您最近太嗜睡了，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葉染關心道。

“……沒。”赫連道。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葉染說著，語氣輕鬆了一些，“我的工作就快要結束了，三天後我就回帝京，到時候我陪您去檢查一下身體。”

三天後，剛好趕上見他最後一面嗎？

“好。”赫連回應道。

葉染那邊幾道人聲響起，他似乎又得忙了，他又跟赫連說了幾句，掛掉了電話。

凌柒拿來手機。

“他三天後要來。”赫連對凌柒道，“你找個人來，幫我化個妝，我也不想穿病號服了。”

最後一面了，還是得留下個好的印象，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但病成這樣，因該是挺醜的。

“好。”凌柒的話音略微有些顫抖，眼圈也忍不住紅了。

第二天造型師就來了，就赫連提前挑選衣服搭配，第三天，葉染回來的日子，赫連起了個大早，化妝，換衣服，打理自己。

這是他病了那麼久後，第一次照鏡子。

還行，沒有想象中醜，就是瘦得有點脫形了。

可是最後葉染沒等來，倒是等來了一場暴風雨，凌柒說，飛機很可能晚點，讓他別等了，他不願意。

他妝都化好了，臺詞都想好了，人要是都沒看不到不就白費了主意。

“zi——zi——”赫連手機的震動聲響起。

“快。”赫連催促著凌柒幫他拿手機。

“喂，三爺。”葉染喚道。

“嗯……今天還回得來嗎？”赫連主動問道。

葉染那邊頓了頓，才答，“下了大雨，航班晚點了，還有……”

“嗯？”

“剛傳來了天下3入圍電影獎項的訊息，導演說大家一起去一趟d國，可能要一週左右，我這陣子忙完就趕緊回來陪您？”葉染試探問著，語氣裡有些猶豫不決。

“呵……”赫連低笑，卻因情緒波動太大猛的咳嗽了起來。

“您沒事吧？是病了嗎？”葉染在電話那頭急急關心道。

“對，是病了。”赫連輕描淡寫道，“恭喜你，阿染，忙完就早點回來吧。”

“……好。”葉染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遲疑了很久才猶豫的應了一聲。

“再見了。”電話結束通話前，赫連輕輕開頭低喃了一聲。

雖然聲音都很輕，但葉染聽到了，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慌亂了起來。

最近他經常這樣，心裡發慌，可今天的感覺尤為激烈。

不行，他必須要回去一趟看看，希望不是出事了。

赫連這邊，掛掉電話後，赫連對凌柒道，“準備手術吧。”

凌柒應“是”，赫連進手術室之間，他最後跪了赫連一次。

赫連躺在手術檯上，看著面前刺眼的燈，大腦也一片空白。

雖然他死過一次，但他還是很怕死的。

可此刻面臨死亡時，他居然比想象中的鎮定很多。

他的腦子裡在模擬著葉染得知他死亡時的反應，葉染會恨他嗎？

“宿主，準備脫離這個世界了。”二二道。

“好……他來了嗎？”赫連沒忍住問了一句。

“來了，但是系統的剩餘能量已經不足夠你能等到他了。”二二道。

“那好……脫離吧。”

讓葉染連他死之前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讓葉染去工作，去拍戲，讓葉染因為工作忽視他，不知道他生病，甚至連他死了都是最後知道的。

葉染的心裡70％都是他自己，如果他這30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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