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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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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後來怎麼就去了臺灣呢?”我以前看過一本書,寫的是志願軍戰俘的事情,對遣返戰俘過程中的鬥爭問題還知道一點兒皮毛。

老人看著我笑了笑,但眼神裡飄過一絲不安。他想了想,說:“在戰俘遣返時,我原來是選擇回國的,但沒曾想在戰俘營裡遇到我在黃浦時的同學丁維一。當然,他不是戰俘,他是臺灣國民黨派到戰俘營做思想工作的,目的是動員戰俘們到臺灣去。我經不住他的勸說,就到臺灣去了。”

“對於去臺灣這一選擇,你後悔嗎?”我問。

“我覺得沒什麼後悔的,畢竟我沒有離開自己的國家,在臺灣是為中國人做事,在大陸同樣是為中國人做事。拋開意識形態,我認為沒有什麼兩樣。”老人非常坦然地說。

“不好意思,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我沒在意吳書記不滿的眼神,也沒在意賴群力抱怨的表情,搶著說。我知道向一個初識的老人問太多的並且有點兒敏感的問題應該是非常不禮貌的,但出於對他們當時內心想法的好奇,我沒法控制自己。我問:“那甘光忠為什麼沒有隨你一道去臺灣呢?”

“我當然想帶他一道去臺灣,但他死活不肯,他說家裡還有媳婦等著她,他不能將她拋下不管。作為一個真正的人,是應該講情感的。所以,對於他的選擇我最終沒有反對。在分手的那一天,我們約好,一定得想辦法見上一面,否則,不管遇到多大困難,受到多大的打擊和屈辱,都應該堅持活下去。菩薩保佑,我們都活到了這一天!”老人說著,雙手哆嗦著在胸前虔誠地合上十字。

看著老人萬分慶幸的表情,一股莫名的酸楚突然湧上我的心頭。趁吳書記與老人談他在臺灣的生意的時候,我默默地站起來,出了院門,背靠著那輛豐田麵包車,點上一根菸,漫無目的地看著遠處的山川田野。老人剛才最後那句話,讓我想起前一陣子看的一篇文章,說的是麥克阿瑟在美國戰列艘上接受日本人投降時,他在受降書上簽字時共用了六支鋼筆,第一支和第二支,送給了在巴丹戰役中向日本人投降的美國將軍溫賴特和英國將軍帕西瓦爾,其餘在四支分別送給他的夫人、美國政府檔案館、西點軍校和中國受降代表徐永昌將軍。麥克阿瑟向那位投降的將軍送筆主要有三層意思:第一,表彰他在巴丹戰役中頑強戰鬥的精神;第二,感謝他拯救了幾萬美軍的生命;第三,表彰他在戰俘營中帶領眾多的戰俘堅持活了下來。看了這篇文章,我為麥克阿瑟,不,或者說是美國人的價值觀而震撼不已。反觀我們自己,我們的價值觀又是什麼呢?我記得,在朝鮮戰爭中,志願軍被俘的人數有一萬多人,在戰俘遣返時,他們大多數選擇了回到祖國的懷抱,不談他們在被俘前或者被俘過程中肯定存在的許多可歌可泣的業績,單就他們毅然選擇回到祖國懷抱這一崇高境界,也足以讓後人高山仰止。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不敢侈談國家或者社會對他們有多少褒獎,就是他們的名字又有多少人能夠記得呢?

我們不是為那些戰士在敵人炮火中活下來感到慶幸,也不是為他們在殘酷的戰俘營裡能夠活下來感到慶幸,更多的是為他們能夠在歷次的運動和社會上那些鄙視的眼神中活下來而感到慶幸!

在一連扔了三個菸頭後,陳強招呼我吃飯的聲音才將我從沉思遐想中喚醒。

甘光忠確實是一個能幹的人,才一會兒功夫,他竟然能在這偏僻的地方弄上一桌子菜。當然,這些菜都是就地取材的。有他自制的鹽蛋、皮蛋,有臘魚臘肉,還有一大盤野豬肉。也不知他讓那個滿伢的小男孩想的什麼辦法,在短時間內竟弄來好幾斤活蹦亂跳的“出水爛”,用大蒜作配料,燒了滿滿一大盆。至於青菜,一看都是自家菜園子裡種的,香椿炒鵝蛋、香菜煎田螺,還有一種我叫不出名字並且有生以來從未吃過的青菜,是合著青椒炒的,吃在嘴裡脆脆的。甘光忠告訴我,這菜是用南瓜尖炒的。酒是甘光忠用高粱自己釀的,純厚,可口,味長。難怪嚴一行喝了第一口,就連呼:“土茅臺。”

十來個人,將從屋子裡搬出的那張八仙桌圍坐得滿滿的。

大家舉杯之前,甘光忠端著酒杯突然站起來,說:“各位領導,請原諒我這第一杯酒不敬你們,而是敬給我與我的老首長在朝鮮戰場上犧牲的那些戰友們。”

他的這一提議誰能夠反對呢?他與臺灣老人從酒桌上下來,徑直走到院子的東北角上。沒曾想,甘光忠竟在那兒擺了一個香案,一隻方凳上放一隻瓷碗,碗裡盛半碗泥土,泥土上插著幾支已經點燃的檀香。淡淡的青煙若有若無地在四處飄散,沁人肺腑的檀香味在清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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