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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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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體纏上白紙條,講究一點的則纏上白綢子。那時奶奶和父親哪敢講究,用柴刀在路邊的林子裡砍了一截檀樹,權當哭喪棒。我們知道,檀樹即使連根栽在土裡都難得成活,更別提隨便砍下的一截枝丫了。但是就是奇怪,父親隨手插在墳頭的這根檀樹竟長活了,歷經四十多年,其間不知承受多少風吹雨打,刀砍斧斫,它在這遍地荊棘雜草的亂葬崗上竟孤零零地長得枝繁葉茂,充滿生機。奶奶肯定地說,這檀樹是爺爺託生的,他至今仍在執著地在向人們訴說自己的清白和冤屈。但是,現在爺爺的墳與周圍的墳相比,就有點兒鶴立雞群的感覺了,墳包壘得有半人高,周圍呈半圓形栽了一米高的萬年青樹,在樹的外圍還挖了一圈排水溝,防止坡上流下來的雨水將墳包沖蝕。萬年青墨綠色的葉片中已長出許多淡黃色的嫩芽,在春天的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墳頭處拱形的水泥基座正中立了一個150厘米高、80厘米寬的白色大理石墓碑,碑面上用凝重的隸體字刻著“故顯考曾公憲策大人之墓”十一個碗口大小的字,左邊用較小的楷書字型刻著父母親、我、妻子曉紅以及女兒的名字,立碑時間為一九九五年春。爺爺墳墓的變化緣於前年我到這兒後的巨大震憾。雖然社會對爺爺的一生已蓋棺定論,但是作為後人,我更相信我的奶奶及父親對爺爺的陳述。真的,自前年看到葬著爺爺的這堆悽慘的黃土以後,我更加堅定自己的爺爺不應該是歷史的罪人而應該是歷史的功臣。所以,在這樣的信念支配下,去年我花錢請人將爺爺墳墓進行了徹底的整修,我不能讓九泉之下的爺爺隨著時間的流逝與周圍的孤墳野鬼一樣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自一九八四年從馬鞍山鎮舉家搬到縣城以後,父親從沒有到爺爺的墳上來過。現在,他看著整治得緊然有序的墳墓,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他繞著墳墓緩緩地走了一圈,隨手將墳堆上幾根雜草輕輕地拔起。燒完紙錢,放完鞭炮,父親、慶德大伯和我先後跪下向爺爺的墳頭磕了三個響頭。在做完一切應該做的程式後,父親顯得有點兒疲憊,對我說:“你到周圍去轉轉吧,讓我和你慶德大伯陪你爺爺坐坐。幾十年了,老人家也太寂寞了。”

我沿著坎坷不平的河岸往下走到魯湖邊上,找了一塊青紫色的石頭坐在上面。眼前的湖面是如此的廣袤,什麼是水天一色,什麼是海闊天空,只有在遠離城市的嘈雜和那些光怪綠離的各式人工建築,你才有真正的體會。湖對面的南洋洲此時已沒了蹤影,只有黛紫色的螃蟹山在青灰色的天際邊顯出它模糊的影子。湖面上吹過來的微風帶著絲絲的涼意,讓人感覺從骨髓裡都泛出清爽。這是沒有汙染過的風,夾雜著濃濃的水氣和淡淡的魚腥味,它們來自自然,消失在自然,與世間的任何變遷沒有一點兒干係。風非常輕,若有若無的,感覺象小孩嫩嫩的手指在黛青色的湖面上輕輕拂過,雖然有些微的漣漪,但感覺也彷彿是靜止的。除了幾隻叫不出名的小鳥在湖面上嬉戲的身影讓人感覺眼前的一切仍是充滿無限活力以外,一切彷彿都已凝固,蒼穹、空氣以及遠處那輕盈的點點白帆。腳下的湖水一波接一波熱情地親吻著不規則的湖岸,那情景彷彿痴情的人兒在向自己鍾愛的人盡情地表達自己的情愫,坦蕩,無私,並且充滿無垠的愛意。湖岸東邊的遠處,有幾個小孩在沙灘上揀拾著什麼,互相追逐著,不時爆發出清脆的笑聲。一條半大的花狗跟在孩子們的身邊竄前竄後,隨著孩子們的笑聲,不時響亮地吠上幾聲……眼前的魯湖就象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他的表情是凝滯的,但內心深處卻象是一本凡夫俗子們永遠無法讀懂的宏篇鉅著,蘊含著無限的生機和希望。

魯湖,這個在地圖上呈葫蘆狀的湖泊與我們江夏的湯孫湖、梁子湖及斧頭湖齊名。但是魯湖不像其他湖以盛產魚、螃蟹或者蓮藕等水產品聞名遐邇,而是以解放前這裡曾出了一個綽號叫周屠夫的土匪周小山而遠近皆知。眼前朦朧的螃蟹山就是周小山當年的匪巢。

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即使在現在,若與江夏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談起周小山,個個仍滿臉恐懼的表情,彷彿周小山的影響已永遠根植於江夏廣袤的土地。在他們的記憶裡,周小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不僅殺日本人,共產黨和國民黨也不辨好壞地殺。至於那些膽小怕事的平頭百姓,他更有如進菜地裡割韭菜一樣,眼都會懶得眨一下就將你的頭給擰下來。一句話,周小山是魯湖一帶的草頭王,誰若擅自進入他的地盤或者誰在他的地盤裡不聽他的使喚,那要麼是不知他的厲害,要麼是活膩了。

既然爺爺一生的是非功過都與周小山緊密聯絡在一起,那麼弄清楚周小山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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