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疑惑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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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勾老太太這麼說，但看著病床上李嵐蒼白的臉色，心中依舊說不出的難過，朝苗醫點了點頭，以示感謝，強忍住眼淚，說道：“勾大娘，趕緊讓大夫給我姐治病吧。”

這次不用勾老太翻譯，苗醫就拿著松葉，在一個藥缸裡搗成稀爛，萬萬料想不到，十幾片松葉榨出的青綠色汁液足有小半缸，苗醫拿出一塊紗布，把汁液倒在上面，一股刺鼻的青木味傳了出來，我在一旁輕輕扶起李嵐，把紗布敷在她後腦，李嵐一聲呻吟，隨即昏昏睡去。

勾老太太對我說道：“大夫說綠油婆生在潮溼的樹林裡，最喜溼氣，美人松長在山頂，一年四季受太陽照射，不枯不謝，日經月華，陽氣最盛，松汁正好是綠油婆的剋星。”

我點了點頭，關切的看了眼李嵐，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臉色已經好多了，心想這苗醫貌不驚人，但醫術真是高明。

勾老太又道：“放心吧孩子，等松汁的青木氣把綠油婆徹底殺死，你姐就醒了。這綠油婆毒性太強，我們山裡人平時都不敢招惹它，你姐福大命大，有這麼個好弟弟。”

我微微一笑，心想這“綠油婆”的毒性我可是見識過了，別說李嵐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就是那群力大凶猛的山魈被毒蟲咬過，一個個都死去活來的。

“孩子，餓了吧？”勾老太問道。

看著李嵐沒事兒，我這才感受到飢餓，點了點頭，勾老太轉身就要去給我做飯，我解下腰間的苗刀，遞給她道：“勾大娘，今天多虧了它，這把苗刀可是幫了大忙。”

勾老太太擺手道：“這把刀是我男人家傳的，我留著它總是想起我死去的兒子，乾脆留給你吧。”

我怔怔的看著這把苗刀，心想這苗族村寨裡的人真是心地良善，古風猶存，不僅熱心的收留我們，給李嵐治病，還送我寶刀防身。

勾老太太曾經說起她兒子和丈夫都是被山魈吃了，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山魈吃人，但看它們兇猛殘暴的樣子，多半不假，今天用這把刀殺了至少十來只山魈，也算幫她報了丈夫兒子的大仇。

我正想把這件事告訴她，猛然間外面“噹噹噹”一陣銅鑼聲響，這是村寨召集村民的鑼聲，我知道村裡出事兒了，急忙跟了出去。

村民們三三兩兩的趕到一個竹臺前面，正是昨天晚上舉行冥婚的地方，一個苗族婦女哭的泣不成聲，旁邊幾個婦女正在安慰，但說的是當地土語，偶爾夾雜著幾句川南鄂北的方言，嘰裡咕嚕的聽不懂什麼意思，看著我疑惑的表情，勾老太太對我解釋道：“唉......這女人命苦，兒子丟了，大夥已經找了一下午，都沒發現一點兒蹤跡，可能也是被山魈吃了。”

我心中暗自盤算，從我上山開始，是在半山腰遇見的山魈，一些山雞和兔子的屍體也是在山頂附近發現的，這麼推算的話，山魈雖然殘忍嗜殺，但活動範圍好像並沒到山腳下。

我問道：“勾大娘，這個大姐的兒子是不是上過山頂？”

勾老太道：“自從村寨裡有人見過山魈以後，除了你這楞孩子，誰還敢上山，她兒子就是在山腳下丟的。”

山腳下？

我仔細思索著，山腳下除了趕屍一行人以外，再也沒遇到過別的活物，就連青斑巨蟒也是半山腰遇見的。

等等，趕屍人？

一想到“趕屍人”三個字，我登時想起那四具屍體來，除了有三個是我那天見過的以外，中間有一個小男孩兒的屍體，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兒子？

我急忙上前詢問她兒子的長相，說了幾句她們茫然的看著我，我這才想起來她們只有少數人聽得懂漢語，我又讓勾老太太幫我翻譯給他們聽，她說起她兒子的長相，我越想越覺得和趕屍人趕的那具新來的屍體相像，只是當時月黑風高，我又躲在樹後，視線並不清楚，更何況當時惦記李嵐的傷勢，根本沒有仔細看那個男孩兒的長相。不過這裡剛丟了一個孩子，趕屍人就多趕了一具屍體，未免了太巧了。

我正想的出神，苗醫突然從勾老太太家裡走了過來，連說帶比劃，一會兒指指我，一會兒指指勾老太太家，我大概明白是李嵐醒了，快步跑進門，果然看見李嵐半坐半躺的倚在床上，我走過去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站在床邊，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從她昏迷到現在，僅僅經歷了一天一夜，對我來說卻恍如隔世，這一天一夜發生了太多事兒。

“你怎麼哭的跟孩子一樣。”李嵐虛弱的語氣依舊冷淡，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是能再次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實在跟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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