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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菱這丫頭有一項優點，雖然她腦子好使，誰說了什麼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但她在學話的時候能管住自己不妄加評論，只把原話說了。這樣一來她說的話總是讓人信服，不像某些小丫頭，動輒一點點小事也要誇張上分，越說越玄乎。衛玄這般精明嚴厲的角色必然能分辨出真假。聽著夏菱學舌，倒確實是姑奶奶慣常能說得出做得到的事兒。又過了片刻，夏菱剛剛說完，裡邊的大夫也開好了方子起身告辭。大郡主跟了出來，吩咐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頭冬晴送客。轉身又囑咐衛玄說：&ldo;只要是靜言這邊要用的藥材一律給最上等的。還有，你們那邊不是慣常預備著一種跌打藥酒麼？&rdo;衛玄搖頭，&ldo;那都是給男人們用的東西，太狼虎。不過我記得還有一種宮制的紅花紫荊膏較為溫和，過會兒讓小廝送上來。&rdo;大郡主詳細問了用法配料等，又叮囑幾句這才帶著丫鬟們去了。衛玄讓夏菱進去回靜言，說他有幾句話想問，現在方不方便？不片刻夏菱出來：&ldo;說姑娘請大總管進去。&rdo;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靜言復又出來坐在外廳裡哀怨的想：這些人非趕著她全身疼的時候才有話說麼？平日裡活蹦亂跳的時候怎麼都不來呢？衛玄進來坐定，點著名兒只讓夏菱留下，其他人暫時迴避，等人都退下又是沉默片刻，才說：&ldo;今日落馬是意外。&rdo;靜言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ldo;沒錯，確實是意外。&rdo;心中卻奇怪，這傢伙今天怎麼突然說起廢話來了？平日不都是惜字如金的麼？&ldo;大郡主只是開個玩笑。&rdo;&ldo;是，確實是開玩笑。&rdo;&ldo;大郡主也是好心，希望幾日後你也能一起參加秋獵，出去樂一樂。&rdo;&ldo;是，大郡主確實是一片好心。&rdo;&ldo;你掉落馬下是因為不會騎馬。&rdo;&ldo;是，我確實不會騎馬。&rdo;就在靜言幾乎要懷疑衛玄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腦子壞掉了的時候，衛玄突然掃了一眼夏菱，&ldo;聽見了麼？沒人想害你家姑娘。&rdo;靜言猛的一扭頭看向夏菱，只見這丫頭的臉蛋子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喃喃的說：&ldo;是，奴婢知曉了。&rdo;靜言眨了眨眼睛，慢慢回過頭又去看衛玄。衛玄也正好看著她，黑黑的眼瞳裡帶著笑意，&ldo;你的丫頭很忠誠，只不過愛耍賊心眼子。一件小事也要順便告個狀，訴個苦，很怕她的姑娘受了委屈被人算計。&rdo;靜言想了想說：&ldo;她是我的丫頭，自然處處維護我。這也不算錯吧？&rdo;衛玄點點頭，&ldo;但還是要收斂些。丫頭們說話有時口無遮攔，免不了有些喜歡斷章取義的，這便是招人記恨。若是落在有心人耳朵裡，橫著豎著也能堆在你頭上，到時候只需一句&lso;她主子不這樣說她又從哪兒聽來的&rso;，你便有脫不開的干係。&rdo;邪門了。靜言定定的看著衛玄有些發愣。想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點起她來了？衛玄不習慣與人說話拐彎抹角，看靜言不解的神色便直接說道：&ldo;這丫頭已經告訴我姑奶奶來過的事兒，其實我今天來也是要說這個。先前交給你的賬可看過了？看出什麼沒有？&rdo;見靜言垂下眼睛，衛玄一笑，又補了一句：&ldo;你只管有一說一，這次只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不會有旁人知曉。&rdo;靜言想了一下，先叫人沏茶，又讓小丫頭進來把這一陣子的各項票冊都拿來，做足了大總管要詢問近期賬目的假樣子，這才吩咐除了夏菱都退出去。夏菱衝夏荷使了個眼色，一時間就聽外頭夏荷揚著聲音給小丫頭們派活計。茶喝了半碗，廳裡只有翻動紙頁的聲音。靜言讓夏菱取來一本雜文集，從中抽出幾張折著的紙遞給衛玄。&ldo;有件事一直想問問大總管。咱們府中的香料是南域直接送過來的，每年都是有數兒的？還是各有不同？&rdo;衛玄看著紙上的端麗小楷，&ldo;這些你不用管，只說差了哪幾樣？&rdo;靜言答道：&ldo;芝蘭香餅入庫一百二十枚，中間被東院呼叫四十枚，後分三次還回。西院一年中發放出去共七十四枚，剩餘在庫的應該還有四十六枚。但庫中只有二十六枚是芝蘭香餅，另有二十枚看著不像，但登著的是芝蘭香。另還有一項千步香也是如此，因為府中用千步香和龍腦居多，西院庫中一共入了三百枚，幾次折返排程後，有近七十枚香餅是品相極差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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