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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連連點頭，&ldo;正是。&rdo;隨即又冷笑道：&ldo;可惜就算姑奶奶見多識廣，但誰還沒點兒自己的喜惡呢？&rdo;這下靜言算是完全明白了。先前聽到的隻言片語，再加上夏荷所說的，估計這位姑奶奶是慣於頤指氣使，但眾人卻又礙於她的輩分無人敢怒敢言。是啊，姑奶奶是王爺的親堂姐，地位尊崇，便是獨一些，矯情一些也不算什麼。但她一個離著八竿子遠的王妃族中外戚怎能有樣學樣？且姑奶奶經管了這麼些年，老規矩一時難改，但讓她也去指點分派或是大刀闊斧的改動規矩，這就是往刀尖兒上踩。默默斟酌了幾個來回，靜言起身又去細看了那些布料，問夏荷：&ldo;按夏菱昨日跟我講的，這次送上來的料子除花樣子與顏色不同，東西都是一樣的對麼？&rdo;夏荷說是。靜言又看了一遍，心中有了主意。返身坐回書案後，叫小丫頭拿來登領東西的冊子，這才吩咐夏荷，&ldo;你安排人去把各房裡管事的丫頭叫來一個，不拘哪一位，只要能清楚自己主子喜好的就行。&rdo;夏荷眨眨眼，&ldo;姑娘這是要……&rdo;靜言安然端起茶碗，舒了口氣，微微一笑，&ldo;我才來，又沒見識，所以只好煩勞一下各房的明白人了。&rdo;☆、王府東院彌朗閣內，算盤珠子被打得劈啪作響。言重山記下最後一筆，攥著算盤橫樑的手一震一抖，珠子應聲歸位，這本賬就算齊活了。扔下筆站起身抻抻腰腿，眼神一溜就看到案子角上擺著的一疊賬冊。拿過來翻看，西院的支兌票子齊整的貼在裡頭，其中一張票上登著&ldo;紫貂二十張，玄狐十五張&rdo;。言重山冷哼一聲。要這麼多皮子熬著吃麼？那老女人打著王妃的旗號四處搜刮，西院裡有身份的女人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開銷卻頂得上東院一半的男人！所謂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王爺和王妃都是寬厚人，但惹毛了雷厲風行的大郡主，活該她一朝翻船。幸災樂禍了一陣，忽然想起西院新進來的小姑娘。聽說昨天剛來就被那老女人下了一城，小小年紀也怪可憐的。但，可憐歸可憐，既然來到王府，坐上西院管事的位置，該受的您就得受著。言重山盯著手中賬冊出了會兒神，忽然嘴角一扯，那笑容讓人看著就覺得發毛。&ldo;來人，跟我走一趟西院。&rdo;伺候他的小廝趕忙進屋問道：&ldo;先生這是要去哪兒？&rdo;&ldo;素雪庭。&rdo;言重山掂了掂手中的冊子，一指案角，&ldo;把這些都帶上。既然新來了管事，這些東西也不好再堆在咱們賬房。&rdo;話音未落，恰好衛玄踏入房門，&ldo;你說什麼東西不好再堆在這兒？&rdo;言重山撣撣長袍，把玩著手中的摺扇，&ldo;秋收過後正是事兒多，西院這些賬冊我們一時也沒工夫料理。既然有人頂上來了，自然交還給她們自己折騰去。&rdo;衛玄斂起劍眉，&ldo;你少去添亂，這姑娘剛來，現下只怕有人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你要真想借她整治什麼人，好歹也讓她先站穩腳跟。&rdo;言重山一笑，&ldo;這你就不懂了，最是這般新來的才好使喚，等她站穩了，摸清楚西院的經緯只怕也沒膽子助我替天行道。&rdo;衛玄神色越發不悅，&ldo;什麼替天行道，我看你是煽風點火。&rdo;&ldo;不敢不敢。&rdo;言重山隨手把剛才他看的那本賬展在衛玄面前，&ldo;您是大總管，府裡府外的事兒又多又雜，有沒留意到的也是正常。我跟在大帳房手下混了一年，吃著王府的俸祿自然也要替王爺盯著點兒，不是麼？&rdo;眼瞅著衛玄在看了賬本後臉色一寒，言重山又說：&ldo;就算咱們王府富足，卻也不是取之不盡的金山。你只看見這些皮貨，還有你沒看見的呢？來來，這兒有算盤，可用我幫著算算？&rdo;他說話間衛玄已經接過賬本飛快的翻看，那臉色是越來越黑。言重山負手立在旁邊，頗有得色。又過片刻，啪的一聲，賬冊被扔了回來。衛玄起身，也不言語，帶著小廝大步往西院方向走去。言重山仰頭一笑，招呼跟著的人，&ldo;走！咱們也瞧瞧去。&rdo;一行人剛由長廊剛步入品香苑，迎面就見兩個大丫頭嘻嘻哈哈的邊走邊說笑，後頭還跟著幾個捧著布料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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