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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們兩個的寢室佈置得這麼漂亮的,你們哪裡象個光棍的樣子?只有我才算。”闞海一邊往呂曉雲的房間裡走;一面四處打量他的“家”。
“我那床和桌子值幾個錢?”歐陽松故作謙虛狀。“喏,你看這裡,組合傢俱、彩電、音響……簡直是個富裕家庭了!”
歐陽松羨慕不已。“我剛才說他除外嘛,完全是事實!”
呂曉雲羞怯地抿了抿嘴,辯解說:“我這點兒家當?弟兄夥不要諷刺我啦,說白了,住這棟樓的,都是些光光蛋兒,也只有光光蛋才住這棟樓。”
“快樂的單身漢嘛,管他的呢。”闞海站到窗戶邊向外望了望,問他們兩人道:“兩位師兄平時也都吃食堂?這棟樓沒有廁所吧?夏天洗澡呢?”
呂曉雲和歐陽松也站到窗邊來。呂曉雲手指政府食堂右邊那座矮平房說道:“喏,那食堂側邊就是廁所,洗澡也在那裡面。”
“五黃六月,有時我們懶得跑,就乾脆在這樓梯口沖洗,反正也沒有女娃兒住這上面,不過……”歐陽松補充說道,可又沒把話說完。當然,闞海是不知內情的,而呂曉雲知道——他不就是指這段時間自己單位裡的張玉芝給自己介紹的物件常到自己寢室裡來的事麼?
當大家從臨窗處又回到寢室中央並坐下來閒聊時,闞海忽然注意到:房間裡播放的音樂是非常憂鬱、低沉的。同時,這音樂裡面似乎還夾雜著敲鑼打鼓的聲音,跟寺廟的氣氛一樣,便不禁問呂曉雲道:“你放的是啥子磁帶,我以前還沒欣賞過?”
“道家音樂,練功時用的,哦,看我還忘記了取出來。”
闞海不經意的詢問,讓正在說笑的呂曉雲忽然停頓了下來,一陣愁雲拂過他那清癯的臉。他說罷,趕緊站起身來去換碟盤。
“不用換,不用換,只是我還不知到有道家唸經的音樂呢。”闞海歉意地說道。
“所以說叫呂高手嘛,不僅是下圍棋的高手,還是打樁練功的高手呢。”說罷,歐陽松指了指屋角的一隅——那裡的地板上存放著一塊洗腳盆大小的圓形坐墊。
“練功?” 闞海把頭轉向呂曉雲,問道:“喲,你師兄還在練武功麼?啥子時候也教我兩招?”
不知事情原委的闞海是在看金庸的武俠小說時瞭解了“打樁”一詞的含義的。今天忽聽得歐陽松說呂曉雲在打樁,還滿以為呂曉雲在練啥子高深的功夫呢,因而他覺得內心十分激動。因為他在讀大學時,曾一度對學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段時間,他還常常去書店買一些載有武術套路的書籍。並且曾經也產生過尋找一位會武術的同學學習的念頭。後來因為確實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因此,此刻聽歐陽松說呂曉雲在練功,闞海便以為他是在練啥子武功。
“你別聽阿松亂說,我那裡會啥子武功。我只不過是買了兩合氣功方面的帶子,如果你喜歡練氣功,我可以借給你拿去聽。”呂曉雲微笑著按下錄音機的鍵子,放進一盒鄧麗君的歌帶。隨即,屋子裡蕩起了鄧麗君幽雅輕柔的歌聲。
由於下午每個人都要上班,闞海和歐陽松在呂曉雲的寢室裡呆了一個多小時後便回各自的寢室去了。
呂曉雲關上門,一看錶,已經是中午一點半了。也就是說,再過半個小時就是上班的時間了。於是,他和衣躺在床上,打算小憩一會兒,以便下午上班時更精神些。可是,他躺在床上,每當一閉起眼睛,他就覺得一股無名狀的淒涼襲面而來,總讓自己不能進入睡眠狀態。到底是啥子呢?他一時想不出是啥子原因。可是,又覺得好象與音樂有關——對了,是歐陽松剛才跟新來的鄰居說自己打樁練功的事。這‘打樁練功’怎麼會老讓自己的內心那麼惆悵的呢?
是的,是歐陽松和闞海的談話,象一株荒野的荊刺無意間鉤住了他那漸漸已被瑣碎的生活畫面深埋的感情創傷……呂曉雲的老家在本市的神武縣的農村,他的父母都已經五十多歲了,現在仍在老家的農村務農。呂曉雲在家裡排行老大,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都在家鄉的鄉中學讀書。家鄉很偏僻貧困,父母辛辛苦苦勞作一年也找不了幾個錢,同時又加上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還在讀初中,因此,還在陵州財貿校讀書期間,呂曉雲便漸漸養成了孤僻內向的性格。他總是在同學們面前自卑感特強,平日裡也少言寡語,但是,他的學習成績倒恰恰相反,期期都是班上的前幾名。從陵州市財貿校畢業後,呂曉雲被分配到雲江縣的南江區供銷社工作,後來他還擔任過該供銷社的副主任。九零年被借調到雲江縣計經委,九一年正式調入該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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