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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叔知道，做皇帝哪有不苦的。然後夥同小宦官費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哄上龍榻。到得第二日，我還不得安生，必要被傳召。&ldo;朕昨天與皇叔共飲，後來似乎醉了，不記得什麼了。&rdo;我非常肯定地說：&ldo;臣也醉了，亦不記得什麼。若有失態之處，請皇上恕罪。&rdo;我那皇侄這才露出一絲兒的笑，把這一頁掀過。但就這樣，也比柳桐倚醉都不醉一次好。我景衛邑一般不執著於某樣事情，但要執著了，就非把它做成不可。下午，我就出去市集上逛，竟真被我尋到一件好物。一個番子老漢挑著擔子在市集上賣一種酒，據說是他們番國的秘釀好酒，我嚐了一口，味道與新打出來的椰子漿差不多，但，據說，後勁極足。喝得一斤酒的好漢，五杯之後，都要醉倒。我大喜，掏出一錠銀子：&ldo;老丈，這擔酒，我全要了。&rdo;晚上我讓人把晚飯擺在臥房的外廂中，支開左右，只剩我和然思兩個，對面而坐。我道：&ldo;你與他們談事情，忙了一天，晚飯我讓弄了些好菜，恰好在市集上有賣這種番邦的果漿，和椰子漿一個味道，說是酒，但我嚐了，沒什麼酒性，你不好酒，喝這個看看是否合意？&rdo;然思接過那一琉璃碗&ldo;椰子漿&rdo;，嚐了嚐，我問他：&ldo;好喝麼？&rdo;他笑了笑：&ldo;新鮮椰漿的味道，在此處能喝到，真難得。&rdo;我昧著良心說：&ldo;我知道你喜歡椰子，特意把一擔子都買回來了，多的是，慢慢喝。&rdo;然思又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垂眼喝那個&ldo;椰漿&rdo;。看著他剛才的笑容和目光，我心中忽然有些罪惡。不行，不可心軟，我只是想看看然思不淡定的模樣。這也是為了日子更有情趣，能讓我倆更加恩愛河蟹。我想象了一下期待中然思醉酒不淡定的樣子，以及之後的他在我懷中的那樣這樣……屋中頓時更加熱了，我的心好像此時的燭火那樣搖曳。然思自然沒有發現我的澎湃搖曳，他放下琉璃碗，開始吃菜。我特意把一碟辣菜放在他常夾菜的位置，用足了蜀地剛運來的辣椒汁，饒是他能吃辣，估計也難降得住這個味道。果然，他吃了一筷菜，頓時端起那碗&ldo;椰漿&rdo;，喝了一些。我說：&ldo;這個菜是不是太辣了？快吃些青菜。&rdo;替他添了一塊綠蓉小餅熗菜心。他吃了眉頭微微皺了皺，我趕緊跟著吃了一口，假惺惺地說：&ldo;怎麼這麼鹹？&rdo;於是他又喝了一口&ldo;椰漿&rdo;。我跟著給他夾了鹽焗雞，辣油螺絲，醬雲腿……夾菜的時候我的手有點兒抖，如果不是好脾氣的然思，換第二個人坐在這裡，估計就會拍下碗問我：&ldo;到底是廚子想弄死我，還是你想弄死我？&rdo;但是然思他沒有，他只是問：&ldo;今晚的飯菜為何口味有些重？&rdo;我恬不知恥地說：&ldo;哦，可能是老孟喝多了，沒放好調料。&rdo;然思就不再說什麼了，只喝了喝那碗&ldo;椰漿&rdo;，我本指望他喝幾口醉了，沒想到，他居然把一碗喝完了。喝完之後，他把琉璃碗放在一旁，開始喝粥。我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發現他神態很正常，像以往一樣冷靜，並沒有什麼異樣。難道，那番邦老漢騙了我？我下午明明拿兩個小廝試驗過，同樣大小的碗，半碗，他們就醉成泥了。還是說，然思的酒量其實比我想象的好……他根本喝不醉？我還在思忖，一隻不知從哪裡鑽進來的蒼蠅嗡嗡地飛到桌面上，盤旋縈繞。然思抬起眼，微微皺眉，一股勁風挾著寒意從我臉頰邊擦過。噗！蒼蠅被一根筷子釘進了我身後的牆壁。我僵硬地轉頭，看看那根筷子，再看看然思。&ldo;你……你……&rdo;然思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ldo;怎麼，想問問我醉了沒有？&rdo;我一時有些混亂，只得笑：&ldo;你怎麼……會功夫？&rdo;然思慢條斯理地拿起手巾，擦了擦嘴：&ldo;小時候看多了書，就想實踐實踐，練過兩天。&rdo;他拿起桌上的一個空碗，用手一掰，嘎嘣，碗變成了整整齊齊的兩半，斷口平滑。再一拍桌角，呯喀，桌角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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