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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溫漁,他不禁扭頭去看放在矮櫃上的那個保溫飯盒。那句“我等你回去了再走”彷彿有迴音。“……傻子。”時璨小聲說,尾音落進空氣。他歇了一會兒,感覺頭痛好點了,坐起身去夠茶几上的藥。屋裡收拾得簡單,甚至有點雜亂,但沒有人氣,他一個大活人坐在那兒,整個也冷冷清清的。崔時璨就著手邊一杯冷水吞了藥,徒勞地揉太陽穴。感冒不光是換季,他最近心裡壓著事情,溫漁還在添油加火地在他眼前晃,焦慮太過,晚上睡覺忘記關風扇,第二天爬起來時就發現不對勁。身體好的人都病來如山倒,何況崔時璨清楚自己外強中乾,缺乏鍛鍊虛得要死,這下倒好,直接被放倒,在屋裡睡了一整天。門窗緊閉著,崔時璨聳了聳鼻尖,雞湯香氣居然能無孔不入。他摸了下肚皮,原本沒什麼感覺,被這香味一激發,竟“咕咕”叫了一聲,然後開始拼命喊餓。溫漁送過來時的表情還在眼前不散去。他眼睛真亮,雖然笑著,可手指收緊了,明顯也緊張。但他緊張什麼呢?怕自己不收下嗎?如果溫漁說了是他熬的雞湯,或許崔時璨真的不會收——溫漁對他太好了,分明知道不帶一點別的情感,單純得過分。可他受不了這樣的示好,會讓自己越發無從遁形。崔時璨端起那個保溫飯盒,直接就能用的現成碗,他掀開蓋子,立時被熱氣糊了一臉。濃稠的湯,燉的半隻雞腿和海帶雪豆一起泡著,泛出誘人的顏色,油都撇乾淨了,只剩下澄澈的一碗,仔細一聞還有參片的味道。指尖的溫度有點燙,崔時璨喝了一口,端著碗走進了臥室。他一個人住,葉小文在父親去世兩年後辦了病退,離開醫院的同時也離開了城市,回到時璨城郊的外婆家,一年也難得來看他一次。他們母子都受那件事影響過深,時璨走不出來,遑論葉小文與丈夫多年感情。葉小文走後,又遇到了旁的事情,崔時璨孤苦伶仃地在這座城市掙扎,最終沒能妥協,生活十幾年的舊房子賣掉,只能租一套便宜公寓暫時棲身。搬家時,崔時璨只帶來了自己一些常用的東西,還有兩個葉小文沒帶走的箱子,後來整理,都是他學生時代的課本、練習冊。崔時璨本想找個收廢紙的賣了,問了價格,不過百來塊,他突然就不想賣掉,隨手塵封在臥室一角。幾本練習冊橫在積灰的桌案上,和他大學的課本放在一起。時璨扯了張紙巾,把灰塵擦掉後坐在椅子上。雞湯擱置了,他垂著眼皮摁開臺燈,一團暖光籠罩,整個房間頓時都沒那麼生硬——他從以前的家裡搬來的燈,唯一能給他安慰的光源。最上面的英語練習冊翻開,崔時璨熟門熟路地從某一頁里拉出了幾張小紙條。摺疊的痕跡已經磨出毛邊,紙條上字跡卻還清晰。溫漁的字比他寫得好看太多了。他那時就這麼覺得,抄作業時總往溫漁的本子裡夾小紙條,裝模作樣地點評。沒幾次後,他居然收到了回覆,大都是溫漁讓他別搞這些有的沒,認真學習,像個小老師一樣絮叨。那會兒,時璨真覺得溫漁以後說不定要當老師的,連再過十年怎麼嘲諷他都想好。現在看來,他所有的幻想都幼稚得可笑。他的青春期結束在某個六月的下午,永無止境的夏天也有終結的一天,連同傾盆的大雨,籃球拍打地面的聲音,黑板上的課程表,與年少不諳世事的歡聲笑語一起。從那時起,這幾張字條就成了崔時璨唯一的紀念。“下課你拿過來我給你講”“別搞我啊,先聽課”“他跟老師求情了,沒事沒事”“好想去吃後門外的燒麥和西米露qaq”崔時璨一張一張地看,沒多少,他看得再慢,兩三分鐘就翻完了。記憶中他們寫了很多,內容從英語報紙的答案到日常抱怨,可他只留有這幾張,其他的不是隨手扔掉,就是不知道放去了哪兒,時間一久再難翻出來。他和溫漁的從前好像也只壓縮在薄薄的幾張舊紙條裡了。紙條被沿著褶皺珍而重之地折回去,放進練習冊中,手掌壓平,再回歸原位。崔時璨做完這一切,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他兩隻手遮住臉,深深呼吸,良久發出一聲嗚咽。屋裡極淺的啜泣聲,在暖黃燈光下飄進了時間的縫隙。床邊的手機一直振動著,時璨紅著眼睛放下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把手機塞進枕頭下面,又捧起那碗雞湯。他喝不下去,又捨不得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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