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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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酉正時,蘇瞻再三懇切挽留眾人留下用了晚飯再一起回城。
落日已到了金明池那頭,金輝四散。趙淺予流著口水對魏氏撒嬌:“舅母,我想在這裡吃晚飯!上次那個雞湯,雖然滾燙滾燙,可真是好喝。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雞原來長那個樣子!王婆婆說特地燉到現在呢!”
魏氏忍俊不禁,宮裡吃羊肉多,豬肉都很少吃,雞肉更少,送到她面前的,都是去了皮去了骨頭的肉塊,她還真是稀奇上了,盯著雞屁股也能看半天。
陳青放下茶盞:“那我們就再叨擾和重一頓晚飯。”他研究了高似那長弓一個時辰,總覺得這弓也可以在軍中試行,又仔細請教了高似做弓的法子。高似倒也知無不言。
蘇瞻很是高興,他平日和趙昪一些同僚經常往來,連百家巷家裡都回去得甚少,難得看到蘇昉有這許多知交好友,樂在其中,他也想多陪陪阿昉。
蘇瞻拱手出了正屋,想去看看女兒在做什麼。
葡萄架下站著一個少女,背對著他,踩在一個小杌子上,正在仔細翻看著葡萄葉子。
“你在做什麼?”蘇瞻走過去幾步。
那少女手上一停,又繼續翻動起來:“葡萄好像生病了呢。”
蘇瞻失笑道:“葡萄不是人,怎麼會生病呢?”
葡萄好像生病了呢。
葡萄不是人,怎麼會生病呢?
這話,這場景,這背影,還有他自己,怎麼似乎發生過一樣?似乎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早已發生過一次。
可說話的人,明明應該是那個叫阿妧的小九娘啊。不可能是阿玞。阿玞早就不在了。她的這些葡萄,是很多年以前生過病的。
九娘皺著眉看著小粒的葡萄頂端生著像一個個小輪子一樣的黑點,而有些葡萄卻已經幹縮成硬邦邦的了。葡萄這個病,以前也生過,還只能燒燬病枝。
九娘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病枝。她跳下小杌子,轉過身,和蘇瞻四目相對。
“你剛才說什麼?”蘇瞻輕輕上前幾步,有些恍神。
九娘一愣,想了想,指了指頭頂上的葡萄架:“葡萄啊,生病了。”年紀大了的男人,耳朵也會不好嗎?
蘇瞻搖了搖頭:“葡萄不是人,怎麼會生病呢?是有蟲?還是壞了?”
九娘靜靜立著,看著他高大修長的身軀越來越近。
葡萄不是人,怎麼會生病呢?這是蘇瞻以前不以為然地嘲笑過她的話啊。
蘇瞻垂首看著不遠處的少女,阿昉喜歡她,是因為她說話的口氣神態莫名地和他娘很像嗎?
九娘默然了片刻,忽地上前兩步,站到蘇瞻身前,不躲不讓,抬頭凝視著這個曾和自己夫妻十載的男子。她懂他,卻也不懂他,抑或曾經懂裝不懂,但終究已經和自己無關了。離蘇瞻越近,她竟然想到的是男子真是佔便宜,算來他今年已經三十有五,比起年輕時卻更好看。而女子,過了三十歲,像魏氏那樣依然宛如少女的,萬眾都無其一吧。
蘇瞻一怔,略微後退了一些,心裡暗自苦笑。他來到這個院子裡,竟然滿心想的都是那短短的幾天時光。阿玞親自摘菜做飯;阿玞把門外嗚嗚叫小爪子不停拔門的小狗抱進來,讓阿昉摸摸它的毛;阿玞抱著阿昉讓他摘葡萄;阿玞帶著阿昉盪鞦韆。明明她也沒有來過多少回,這裡的一切,卻和百家巷一樣,刻著她的點點滴滴。他當時在做什麼?在看書還是寫信?還是自己和自己手談?他在眉州住了十多年,對這樣的田莊生活並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感情,那時雖然陪著她來,更多的是因為對岳父母的歉意,對她的內疚。這次來,卻似乎某種東西,如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了。
九娘裙裾不揚,卻又靠近了一步。她抬起頭來,原來蘇瞻竟然這麼高大,前世她從來沒覺得過。原來仰視一個人,是這種滋味。懷春少女,焉能不心動?
蘇瞻退開兩步,疑惑地看向這個已亭亭玉立的美豔少女,她一雙眼如秋水,如寒星,卻帶著三分戲謔,三分嘲弄,三分他所熟悉的靈動。這孩子,是要做什麼?她這是什麼意思?
九娘不由得唇角上揚起來,他這是在躲開自己嗎?當年對著十六七歲的妻妹,卻和顏悅色柔聲細語,不知避諱,又算什麼?
九娘又上前了一大步,幾乎要碰到蘇瞻。蘇瞻皺起眉剛要開口,九娘卻驟然低頭靠近了他肩側。蘇瞻頭一偏,嚇了一跳。
“敢問表舅一句,高似當年究竟是什麼原因入獄的?”九娘垂目看著蘇瞻肩頭,以極輕的聲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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