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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好啊。&rdo;我很驚訝，這小東西有什麼好和我講的。&ldo;快，別跑，你不是要和小冬叔叔說話嗎？&rdo;電話裡傳來小軒咚咚的腳步聲。&ldo;小…冬叔叔。&rdo;一個甜膩膩的聲音。&ldo;哦，是小軒啊，還沒睡嗎&rdo;這個聲音怯怯的，說不出的輕柔。&ldo;恩…恩…我想吃咖哩魚蛋。&rdo;小聲音斷斷續續的。&ldo;哦，好啊，下次叔叔再帶你去吃啊，現在要早睡，知道嗎？&rdo;&ldo;哦。&rdo;一個拖長音。&ldo;喂，小冬，這個小傢伙怎麼哄都不睡，吵著要吃咖哩魚蛋。&rdo;電話裡又是蔣雪的聲音，低沉中有點疲憊。&ldo;哦，下次再買給他吃好了。&rdo;&ldo;小東西。&rdo;蔣雪在電話裡輕咒一聲，&ldo;小冬，早點睡啊。&rdo;&ldo;是，是，我明天不會遲到的。&rdo;我趕緊作出承諾。&ldo;你真是…&rdo;電話裡有他無奈的嘆氣，&ldo;別太緊張了，我沒那麼苛刻，別累出病來，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的。&rdo;&ldo;恩。&rdo;電話裡一陣靜默，有些尷尬。&ldo;那晚安。&rdo;那溫柔的低語如同多年前晚安吻。也是我在監獄裡每個夜晚臨睡之前的美好寄託。這一聲劃破我一直靜寂的內心深處，那是多久多久前的幸福細語，如今已經不一樣了。萬聖節就要來臨了，酒店配合節日主題推出新的西餐甜點，一時間工作量大漲。&ldo;小冬。&rdo;蔣雪推門而入。&ldo;哦，有什麼事嗎？&rdo;我從一堆高如山的檔案後抬頭。&ldo;最近工作很忙吧。&rdo;蔣雪坐在沙發上，襯衣上面扣開，頭髮有些凌亂，鬍子也有一點點濃密。&ldo;是比前些日子忙點。&rdo;&ldo;萬聖節要到了麼，誒，中國人就那麼喜歡湊洋節的熱鬧。&rdo;蔣雪抽出根萬寶路，&ldo;小軒也是，一定要去夜遊園玩。&rdo;&ldo;小孩子麼，總是喜歡新鮮的，既然他想去，就帶他去吧。&rdo;&ldo;呵呵，是啊，他吵著要去。&rdo;蔣雪抽著煙，低著頭，&ldo;本來已經買好票了，三張，但是懿若突然又不願意去了。&rdo;原來是這樣，難怪他看上去有點憔悴。&ldo;小冬，你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rdo;蔣雪猛然抬頭，煙霧後他那張臉有點點欣喜的期待。不是我自作多情。&ldo;我沒什麼時間，也不喜歡過那樣的節日的。&rdo;我低下頭，擺弄著幾份檔案，淡淡地拒絕。&ldo;聽說還有意思的，在近郊那邊，很大的遊樂場，&rdo;他頓了頓，直看著我，&ldo;小軒也比較喜歡你的。&rdo;&ldo;那個，我，那個。&rdo;我不知道說什麼。&ldo;要不一起去吧，你也難得娛樂一下，不要總是悶在家裡。&rdo;&ldo;我看看有沒有時間。&rdo;我裝模作樣地拿出日曆，其實我還能有什麼事。房間裡是他溫和苦澀的煙味。看著日曆上那些日子，那些越過越涼的日子，那些苦悶壓抑的日子。心裡有股衝動湧上，說不清道不明。&ldo;那天我是沒什麼事情。&rdo;蔣雪的眼睛裡閃了一點光，然後露出一個很溫和明媚的笑，呵呵笑著吸了幾口煙。萬聖節那天七點，蔣雪開著車載著我和小軒到了遊樂場。遊樂場門口左右站著一個仙女和一個小丑。那個仙女拿著仙女棒在空中一揮，一串絢麗的泡泡起伏。小軒拍著小手，跳起來去摸那些泡泡。旁邊的小丑戴著滑稽的馬戲帽，化著濃濃的釉彩妝，一手拿下帽子，從裡面掏出一顆顆糖果，塞在小軒的手裡。小軒開心地去蹭那個小丑。小丑轉過頭也往我手上塞了幾塊小巧克力，我有點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蔣雪在一旁看著我笑，&ldo;拿著吧，大孩子。&rdo;我接過那些巧克力。遊樂場裡一片橘色的海洋，樹上，草地上，小房子上都掛著一個個笑眯眯的南瓜燈籠，憨態可掬。遊人溺接踵，蔣雪抱著小軒，背影高聳挺拔，我發現自己的身子被周圍人擠得搖搖晃晃。&ldo;小心點，來。&rdo;蔣雪笑著回頭，伸出大手抓過我的手腕。一陣顫慄的溫暖，他的手很暖和，暖暖的，塌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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