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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當時你媽媽情緒太激動了，也不讓我多說，直接動手給我耳光。&rdo;什麼？我溫和的母親居然會打人耳光，我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多大。&ldo;你父母都不讓我去找你，你父親後來找我談了很久，大致意思是讓我離開，不要再去打擾你，讓你安安心心地在裡面呆下去。&rdo;他眼裡的痛苦越來越多，眨了下眼，抬頭看著天花板，&ldo;你父親態度很好，慢慢講了很多，他說這是我們違反道德常理後的懲罰和代價，如果我們堅持逆流而行，這輩子就完了。&rdo;我的父親，一直是通情達理，諄諄教導的樣子。&ldo;你父親說不求你怎麼成大事，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rdo;他的語氣很平靜。我腦子還是空白，無法連線這些碎碎的事情，但有點是可以確定的，真相是殘酷的，我的確為了這段不倫之戀付出了代價。&ldo;你父母都希望你能結婚生子，平靜地過完一生，這樣他們也心安了。&rdo;我看著他，發現有些事情早已料到卻仍然在啃嗜我的心。他拿出一包煙，是萬寶路，煙盒上的西部牛仔狂野不羈，跨著一匹健馬，馳騁在草原上，這個香菸牌子有句廣告語，&ldo;生活本身就是致命的隱痛。&rdo;還是那雙修長的手指夾著細長的煙，慢慢吞雲吐霧，&ldo;小冬，後來我去了美國，只有在一個新環境我才能繼續活下去。&rdo;他去了美國，我在監獄裡，我突然感到我們那時的距離遠得可以讓我徹底絕望。&ldo;這些年，我常常在想當時的我們到底是什麼感情，那樣瞬間傾倒而來的情潮真的是愛嗎，那樣讓世人不齒的愛慾真的無法收手嗎？&rdo;他彈彈菸灰，皺皺眉頭，一直看著自己的褲子。我感到心裡有個東西，長久以來一直緊崩著支撐著我東西猛然碎了。&ldo;後來我結婚了，只過了兩年就離了，我們性子不合，越過越難受，還是離的好。&rdo;他淡淡地笑笑。&ldo;不過我有個孩子，三歲多了，是個男孩。&rdo;他露出慈愛的表情，&ldo;小傢伙很可愛。&rdo;他已經是父親了。&ldo;小冬，你以後會明白孩子對一個男人的重要，他有和自己一樣的五官，脾氣，感覺真的很微妙。&rdo;我朝他笑笑，&ldo;恭喜你。&rdo;&ldo;小冬&ot;，他語氣有些艱澀，&ldo;其實，其實很多情感只是我們自己編織出來的，很多路也是我們自己越走越偏的。最終我們會知道還是光明正大的情感來的好，我們也承受得起。&rdo;蝴蝶終是飛不過滄海。那晚我幾乎沒怎麼說話，他則是一支菸一支菸地抽。這些年，他變了很多，稜角磨平了不少，人也成熟穩重許多，他現在經營酒店生意很成功，也算是社交圈裡有名的商人。他和我說了很多話，很慢很有道理，卻一刀刀割在我心上。他提出送我，我拒絕，他頓了頓後不再堅持。轉身要走時，他叫住了我。&ldo;小冬，我謝謝你，當年要不是你，我這命或許就沒了。&rdo;他眸子在黑暗中堅定地凝視我，&ldo;小冬，我可以彌補你，你應該過正常的生活。&rdo;我想他是為我好，他知道當年為了他我跌入了地獄，現在的我們不應該好了傷疤忘了痛，萬萬不可再糾纏在一起了。我輕輕搖搖頭，笑著看他，&ldo;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rdo;如此客氣陌生的交談。回去的路上，看著月亮。他已經變了，不是五年前的蔣雪了，他穩重理性很多，找了自己生活的位置，有事業有理想，還有個可愛的孩子，他最終像一個正常的，成功的男人走入正途。胸口很悶，為什麼我還是喜歡五年前的他。那樣多的事情都已發生，那樣多的夜晚都已過去，只有月色，月色能如當初一樣美麗。回到家，母親熱了牛奶，燈光下的她笑容詳和，我看見她兩鬢銀絲密佈。我慢慢喝完牛奶，向她說晚安。回房，開啟衣櫃，找出那件壓底的橙黃色襯衣，指尖劃過那細細的紐扣，這耀眼的顏色刺得我眼睛發痛。年少時美麗的承諾，生死契闊，與子同說，當時未必是虛假的，只是一切都抵不過歲月的磨痕，無人能為時間註腳，為承諾殉道。眼淚最終沒有掉下來。曾經迷戀鄧麗君的歌，道盡世間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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