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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吳少爺,不會。”
“不會?”
“頭人說了,說太多話不好。頭人教巖靜背熟了,去知會一聲就走。”
吳崇禮笑得直不起腰:“巖吞,你一點沒變,還是問什麼說什麼。”
吳崇禮心情委實好。
追來擺夷地區,本意是要來問罪的。任哪個男人,箭在弦上勢在必發時被人踢下床,也不可能不動怒吧?尤其那個踢人的,沒有一句解釋就跑了,是心虛還是後怕?那人明明也起了欲|念,卻以踢人下床來解脫自己,實在可惡。
以吳公子的脾性,斷不可能嚥下這口窩囊氣,之所以拖這麼久,內情不怎麼好宣之於口。他心頭確實發誓要報復,身體上卻念念不忘那個強健的擁抱。吳公子是好體面的,但也是誠實的。與心理上的尊嚴相比,生理上的飢餓更優先,既然饞得很,定是要先找到那物什解饞才行,只是尋找的手段需有些變通。直接追來肯定會被踢甚至比被踢還慘,灌醉之類的招數也不好使第二次,必須創造一個機緣,讓自己能堂堂正正走到那人面前、要他明白自己的企圖偏還推拒不得……
這個機緣便是修路!
擺夷人舍財不捨法,沒錢做帕噶擺的人,都熱衷於修路、架橋、挖井,以此獲得一定的稱號,在佛祖那裡也排上個座次。所以擺夷人對修路架橋最熱衷,對修路架橋的人也最恭敬。
君請看,吳公子才修幾天路,高高在上的擺夷頭人已經恭敬地派貼身武士來請人了!
吳崇禮雖然得意,內心還是警醒的。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襯衣腌臢領子黢黑,皮鞋的摺痕裡滿是泥……好吧,這些先不考慮,大不了把巖吞的衣服剝下來換上——眼目下亟待解決的是,十多天沒洗澡了,比走馬幫還髒。
“巖吞,我……”我想先洗個澡好給你家頭人操,這樣說巖吞可懂得?
“哦,吳少爺,我家頭人交待一件事,務必在你進寨之前讓你知曉。”巖吞說著拿出一疊東西,嘩啦啦展開。
吳崇禮認得這種東西,是擺夷人的“紙”。說起這種“紙”,製作和寫字都十分繁複。
首先要選貝多樹柔軟強韌的嫩葉,採下後先經水煮、晾乾,使葉片變得柔韌不易割裂,再用粗木棒對葉片進行打磨;然後再將葉子截成合適大小,在葉面中間或靠邊穿一兩個小孔,以備裝訂;穿孔後的貝葉即可用鐵筆刻寫,通常每面最多刻寫七至八行,葉邊刻上頁碼;用特別調製的墨水塗於葉面;待墨汁乾透,再磨掉葉片表面,讓字型浮現出來。
(注:《貝葉上的傣族文明》,吳之清,P13。)
“貝葉書”能長期儲存,但因為製作寫畫都不容易,故只用來抄寫佛經晉獻給奘房儲存,或刻寫戒律經典存放在衙門。而今巖吞拿出來的……
巖吞面無表情用擺夷話念著貝葉上記載的文字,旁邊的侍從面無表情聽著,只有吳崇禮目瞪口呆。
——男人在家裡有專用的座位,妻子不能坐這個座位;
——經過男人面前,妻子必須低頭躬身,雙臂下放,兩手交疊;
——妻子要管理稻田、瓜田、菜田,做飯做菜、養豬餵雞、洗衣裳、照看孩子;(吳少爺,頭人說了,這些事情侍從會做,您可以不親自動手。玉蒽小姐也大了,您不用費心!)
——妻子對男人的一切用具、物什都要持恭敬心,要像男人就在跟前一樣充滿敬意地躬身行禮;
……
(注,以上歸納自田汝康著《芒市邊民的擺》和褚建芳著《人神之間》。)
吳崇禮很想打斷他,質問“刀昭罕TMD當是我什麼?”張了張嘴,把話嚥下。
巖吞唸完,小心收拾好貝葉書,盡責地問:“吳少爺聽明白了嗎?頭人原打算讓我用漢話讀的。”
“那你為什麼不用漢話?”吳崇禮努力保持交流。
“回吳少爺,頭人自己唸了一回,漢話不好讀,頭人都讀不好,我也不敢讀。吳少爺懂得?”
“讓我想想!”
這個時候跳車離開固然爽快,但實在不甘心,吳家公子怕你幾句話?
“巖吞,你剛才說什麼北上南下?”
“回吳少爺,頭人交代一定要教您知道東南西北。在我們擺夷,北邊、東邊為上,是尊貴的。男人的座位一定要設在北邊。吃飯、睡覺時,妻子更不能佔北側方位。”
吳崇禮恍然大悟,回想昆明土司寓所的佈置,原來自己被踢下床的唯一原因,是上床躺錯了方向。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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