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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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朝著龍巢方向走去，這段時間他來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多，地上原本的洞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數層厚厚枯葉。

最開始的那一層本來是狗頭人們鋪上用作掩飾的，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上面不可避免的堆的越來越高，直到將原本的地形給完全覆蓋。

他有些急躁，沒想到紅龍的沉眠會持續這麼久，這都已經過去整整兩個月了可對方還是沒有任何要甦醒的跡象。

最近能找到的食物已經越來越少，原先儲備的糧食在上週就已經耗盡，已經有部分狗頭人餓的受不了開始啃起樹皮和草根。

日常飲水也是個大問題，那片湖泊附近的區域越來越威脅，如今除了身為首領的牙以外沒有狗頭人能從那裡活著回來。

再過段些日子，他們就只能靠著同族的屍體的度日。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現在以牙的威信也無法約束住手下那些狗頭人，氏族內已經有不好的流言傳播開來——那頭紅龍可能早就死了。

為此，長老還曾找他商量過，是否該往更外圍的方向遷移，繼續留在這裡牙氏族遲早會分崩離析，不過被他給拒絕了。

牙不是不明白現在的糟糕情況，但他更清楚，如果沒有那頭紅龍的庇護，像他們這樣的小部落又能走到哪裡呢。

“坦維斯大人..”

最後，徘徊良久的牙還是失望的離開了這裡。

然而狗頭人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心心念唸的紅龍也不好過。

龍巢深處，紅龍的身體下意識的縮成一團，這次的夢境比上次還要詭異。因為這次的主角不再是紅龍坦維斯，而是人類羅生。

夢中，他就像是電影院裡的觀眾，觀看著他前世那二十多年來的人生。

畫面仿若被人按下了快進，在快速滾動的記憶迴廊裡，他第一次見到了羅生的親生父母，也見到了羅生因為某種先天疾病而被拋棄在福利院門口。

他想去牽起那個在偏僻角落獨自哭泣的男孩的手，想要去阻止那個一直帶頭欺負羅生的孩子王，想要去怒罵那些偏心的大人，可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能默默看著男孩是如何小心翼翼的長大，看著對方是如何鼓起勇氣向暗戀許久的女孩表白，看著他們表面上甜蜜的交往，看著暗地裡女孩親暱的依偎在別人懷中一起嘲笑那個毫不知情的男孩。

他再一次看見了那數年來的真情流露所換來的一地狼藉，也看見了男孩是如何狼狽的逃出這座城市。

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覺得所謂的純愛，終究只是人們留存於紙面上的美好幻想。

正因為沒有摻雜物質，所以才會顯得完美且虛幻。

“夠了..”

他試圖閉上雙眼，可被他深埋於心的記憶還在不斷重演。

“我說，夠了！”

羅生朝著黑暗怒吼，猩紅鱗片頃刻間刺破面板宛若穿上一套保護自己的鎧甲，猙獰的骨質覆蓋住面容就像戴上一具用於恐嚇他人的面具。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雙翼託舉著他不斷異變的身體，他開始向上飛去，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刺穿洶湧的浪潮接住了試圖跳河營救落水兒童的羅生。

“別人的生命固然寶貴，可你的生命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一文不值。”

“繼續痛苦的、迷茫的活下去吧，總有一天，你會找到真正的幸福。”

坦維斯對從前的自己說道，然後放下茫然的男人朝著更上方飛去，他要去找到那個膽敢揭開自己傷疤的人。

羅生是他，可又不是他，現在的他是紅龍坦維斯，是頭兇猛且報復心極重的惡龍。

虛空中，似乎有道牆壁擋在坦維斯前方，牆壁是那麼寬廣、那麼厚重，似乎是想要壓迫紅龍回頭。

可他只是輕笑一聲，將自己的雙爪刺入面前的虛空中，然後緩慢而堅定的將這道牆壁徹底撕裂。

直到面前再無任何阻礙，坦維斯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振翅，朝著無根的星空飛去。

“哈哈哈！”

這一刻，所有人都聽到了那來自天空的笑聲，那聲音是何等狂妄，以至於驚起了地上一陣陣的沸騰。

牙激動的走出帳篷，看著天空上肆意誇耀著自己武力的紅龍，這道身影是如此迷人、如此令人嚮往。

他發自內心的跪倒在地，在他的帶領下，狗頭人們紛紛開始虔誠的跪拜。

“讚頌偉大的赤紅君主，祈求您寬恕我等的愚昧，賜予我們新生與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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