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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難得出府遊玩，采芹一下午都喜滋滋的，沒空盯著何清沅幹什麼。連向來冷冰冰的采薇都有幾分心思浮動。幾人下午的時間有空就湊在一起，商定好了一切。傍晚前後，她們就早早地跟封家娘子告了假，幾個人先回了房換衣裙，然後又拿了點錢，一起結伴從後門出了沈府，向著永定橋所在的方向走去。沿著永定橋又走回去的功夫，橋南已經比先前熱鬧多了。路上行人如織，街道兩邊立滿了各色大小攤子，賣什麼的都有，喧鬧聲不絕於耳。何清沅一手提著籃子，一邊要小心地避開迎面而來的人群，防止他們衝撞了籃子。采薇見她在人群中躲來躲去，不動聲色走到她右前方，替她擋一擋。然而路上來往的人還是太多，她能幫她擋的有限。眼看著一不留神，何清沅被一個路人撞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采薇一邊扶住她的身子，忍不住埋怨道：&ldo;要你發善心，一下子買一籃子的花，這下可好。給我吧，我來幫你拿著。&rdo;何清沅笑了笑：&ldo;說了是送給采薇姐姐你賠禮的，只買一兩朵怎麼能顯得我心誠。&rdo;采薇氣了：&ldo;再拿我尋開心，回去我就用封了你的嘴。&rdo;何清沅這才無奈地笑道&ldo;好了，和你說笑的。我們來得匆忙，也沒帶個什麼，你看這個籃子給我們盛花豈不是正好。等會再買些什麼芍藥、素馨、月季，再來兩朵石榴花給你簪，你說好不好？&rdo;采薇掀開蓋在籃子上的那一小塊布，給她看裡面大半籃子的茉莉花：&ldo;你瞧瞧，還有這麼多呢，哪裡還能放得下別的呢？&rdo;&ldo;不妨事的，我們再在這周圍逛一逛，回頭賣去一些，再買一些別的花就是了。&rdo;見采薇一臉無語地看著她，何清沅笑道：&ldo;我還沒賣過花呢，反正都是出來玩，好不容易的，采薇姐姐就陪我鬧這一回吧。&rdo;采薇無奈道：&ldo;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皮猴子，混進了人堆裡，什麼都想鬧一鬧。&rdo;說話的功夫，何清沅左右一張望，鼻子一嗅，拉著采薇一通走，最終在一家賣蘭花乾的小攤前停下，笑道：&ldo;我們先嚐嘗這個。&rdo;蘭花幹，即滷豆乾。攤主顯然是一對夫婦，兩人正忙碌著。在他們身前的地上，支了一口大鍋，裡面的滷水正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散發著濃郁的香氣。何清沅和采薇用鼻子一嗅，就能分辨出裡面至少放了桂皮、老薑、八角、香葉、花椒幾種料，還有濃郁的醬香。還有什麼，她們就聞不出來了。那家的漢子一身粗服短打，一手拿著雪亮的菜刀，另一隻手在巴掌大的一塊豆乾上快速劃了數十刀，然後炫技般地用粗壯的指頭一拉，只見那原本囫圇一塊的豆乾絲絲疊疊，猶如匠人精心雕鏤的蘭花一般，樣子好看得很。再一鬆手，那豆乾又恢復了原狀，還是巴掌大小的一塊。在鍋前忙碌的婦人連忙將其用木籤子串了，放入沸騰的滷水鍋裡一燙，用不了多久就好了。她再用竹爪籬一撥一撈，那滷豆乾已經染上了晶亮誘人的醬色。何清沅的眼眸微微發亮，有這樣好的刀工，再這樣煮出來的豆乾味道可想而知。一旁的采薇看著她這樣子搖了搖頭：&ldo;吃那個頂什麼餓，還是吃些麵食吧。&rdo;&ldo;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莫非采薇姐姐真打算吃一碗麵飽了，再不吃別的了？&rdo;采薇無奈地搖頭：&ldo;你就饞嘴吧。小廚房的飯都喂不飽你，偏要來吃路邊上的。&rdo;&ldo;這位姑娘，我們這雖然是小攤買賣，但這滷料的方子可是祖傳的，在這偌大的京城裡可都是獨一份，姑娘要不先來兩串嚐嚐。&rdo;那劃豆乾的漢子聽了采薇的話爽朗一笑，主動招呼道。采薇聽了有些赧然，一旁的何清沅見狀，連忙取出錢來：&ldo;先來兩串嚐嚐吧。&rdo;這漢子口音有點古怪，不像是京城人。何清沅總覺得這口音有點熟悉，但不知是哪裡人，笑著問道：&ldo;不知這位大哥是哪裡的人，聽口音總有些耳熟。&rdo;那漢子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笑容憨厚中透著一絲精明：&ldo;閩地來的，官話說得不好。&rdo;一旁的婦人已經手腳麻利地用爪籬撈起蘭花幹，用粗布拭乾木籤子上的滷水，遞給何清沅：&ldo;來，二位姑娘，小心燙。&rdo;何清沅拿過蘭花幹，先分了一串給采薇張嘴就要咬，被采薇一瞪，有點心虛地縮了縮脖子：&ldo;不打緊的，你看旁邊的人都這樣。再說咱們手裡拿著籤子，這又這麼多人，不快點吃完了萬一不小心蹭到人家身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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