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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她,我還有點不好意思,臉上遮掩不住見過別人醜態的也許是得意的一絲微笑。
“找我?”
“你過來。”說完,她嫣然一笑,轉身帶路,我跟在她後面,心裡突突跳個不停。“會是什麼事?”邁步之間,我把春節期間的不軌活動以極快的速度過濾一遍,不免要想到我們幾個的所作所為。不會吧!不可能被上邊察覺。
她推門進去,裡邊是一個套間。她站在裡屋門邊朝裡喊:“賈總,魏經理來了。”
裡邊說:“進來。”
她回身朝我眨巴眼,嘴角往屋內撇一下,神情十分曖昧。她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溫柔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大眼睛(是不是本人自作多情)。賈總坐在背靠窗的一張黑色大辦公桌後面,炫目的白光將他的正面罩在陰影裡。他是一個十分粗壯的矮個子,不滿三十,風華正茂。實話說,他更像一個不修邊幅的土裡土氣的鄉巴佬。有一次,我見他卷著一隻褲腿走進會場。
“坐。”他說。
我坐下,把皮包放在大腿上,雙手按著,心裡十分緊張。“賈總,我。。。。。。”
“開會前叫你來,聊幾分鐘。”他說。
“聊。”我說。
他耷拉下眼皮,一副懶洋洋的神態,伸手拉開辦公桌中間的抽屜。我以為他要翻出個什麼檔案,可他把手搭在抽屜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可能是在裡邊撥弄筆呀什麼的。
“我沒回家。”我說,“我和幾個員工一塊過的年。”
“哦。”他從鼻孔裡應了一聲。
“我們過年那幾天,也抽空做市場了。”
他仍然不做聲。我沒有可說的了,心理越發跳得厲害。我膽怯地瞅他一眼,低下頭。屋裡十分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慌慌。
過了有一會兒,他終於開口道:“你對你們那個市場怎麼看?”
問題來了。“挺好。”我略加思索,含混地回答。“感覺上,越來越好。”
他忽然換了一個坐姿,斜靠在椅背上,把右手從抽屜裡拿出來撐在桌面,面無表情地目視著我,像在看一個奇怪的動物。
“開年,”他拖著聲調說,“市場要做一些調整,人員也會有一些變動。要提你做分公司經理。”
我的心咯噔一下,喜出望外。這個喜訊來得太突然,太意外,我極力抑制自己的喜悅,板著面孔,好像這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我相信,我的眼角和嘴角掛著遮掩不住的笑意,就像一個孩子的三花臉。哎,我這個人呀,太不成熟了,太沒城府。表情一定怪怪的。
那一刻,因為驚喜,因為大喜過望,好像有千言萬語填充在我胸中,起起伏伏,上上下下,竟吐不出口。我想對領導說,你提拔我沒錯,我不會讓你失望,謝謝你看得起我,謝謝!
不會拍馬屁,更不知怎麼拍。到了嘴邊的話,總覺得馬上就向領導表決心,似乎有點那個。別人會說你這個人多麼虛偽啊!如此虛偽的人,又怎麼做領導呢?
“李總呢?”我抬頭,小心翼翼地發問,聲音小的可憐。
“他還負責你們那一片。只是在原有地區市場上,多劃一個分公司出來。”
哦,我明白了。這個計劃,年前李總提到過,不想來得這麼快。我沒再多問,仍然低頭看桌下。電話響,他抓起桌上的電話聽了幾句,捂著話筒對我說:“好,就這樣,你先去。” 。 想看書來
第三十四章
高升的訊息,傳得很快,不知阿東他們在下邊是怎麼知道的,打電話上來表示祝賀。會後,我去葉部長辦公室坐了坐。說不上什麼話,坐一坐也好。我琢磨著,這次在眾多縣級市場經理裡,只提拔兩名地區分公司經理,我是其中一名,不能不說與葉部長的關照有關。因為,上邊也做了一些人事調整。王督辦坐上了省公司督辦處處長的交椅。葉部長,現在應當叫葉總了,擔任總經理助理,單獨在樓道盡頭的一間安靜的辦公室辦公。
對於王督辦,當初我賄賂他(如果請他喝酒,並把住宿發票拿給他報賬,這些算賄賂的話),在他身上我並不抱太大期望,只求他能在我的提拔上保持一種中立態度就好。李總在年前與我的一次談話中,間接地提到過市場劃分的事兒,但他沒明說。他與狗熊的矛盾,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從領取市場費用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現在,一張劃撥單上,需要狗熊簽字,他們倆簽字,才能領到手。照我看來,要是狗熊有了獨當一面的權利,恐怕比李總還狠毒。我們每次領錢時,他那極端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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