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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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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著書,並沒有看進去,只是對著書頁發著呆,想著自己的心事。她坐過太多次飛機,知道要想不被人搭訕,最好的方法就是拿本書,不管看不看。這時又有一個人上來了,在她前頭坐下。她並沒有抬頭去看,只是聞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笑了,合上書,輕聲叫:“何謂。”短而促,語氣是兇的,聲音裡卻帶著笑意。

前頭那人轉頭過來看著她笑,“喳。”

“說好不跟來的,怎麼又來了?”潘書有點高興,又有點無奈。

何謂低聲說:“我想過了,沒有一個人渡蜜月的道理。雖然你臨時耍賴,不肯跟我去辦證,但我還是當你是我的老婆,啊,不對,是新娘子。”

潘書收起笑容,瞪著他。

何謂警告她說:“你不要鬧,這可是在飛機上。你一鬧,人家把我們當劫機犯,可不好辦了。就算我神通廣大,天不怕地不怕,這個罪名也是怕擔的。”

潘書啐他一口,“我才沒鬧,是你在胡鬧。我是一等一的良民,遵紀守法,納稅投票,開車從不違章,過馬路都不闖紅燈。”

何謂介面道:“嗯,你是模範市民,道德楷模。”

不知為什麼,這兩個這麼道貌岸然的詞,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帶著調笑的意味。潘書的臉騰一下就紅了,伸出手去下死命地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

何謂把嘴伸到她耳邊,說道:“你這個浪蕩女,想到哪裡去了,嗯?”

“閉嘴!”潘書恨不得掐死他。

第十八章 做媒記

送走了何謂,潘書一個人在麗江城裡逛,走累了,就隨便揀一家店坐下,看著門前的溝渠裡嘩嘩地淌著水。太陽那麼好,曬在身上就想打盹,何謂怎麼就不喜歡呢?水渠邊的木製花槽裡種著波斯菊,開著明亮的洋紅色、粉紫色、白色、玫瑰灰色的花,上頭是幾百年的楊柳樹,垂下細長的綠葉絲絛,和人牽衣頓話。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捨得離開?

坐夠了,起身離開,一間間小店閒逛。逛街這件事,要麼一個人,要麼和女伴,千萬不要和男人一起。他不是說隨便,就是說不好,然後站在門口抽菸打望,就是不肯發表點意見。而女伴會說不好不好,和你臉色不配;或是很好很好,襯你上次買的襯衫、裙子、外套,再配上你那條項鍊、那副耳環、那條腰帶。你不記得的衣服,她統統記得。潘書想,和趙薇薇逛街,絕對是想回上海的一個理由。

已經想回上海了嗎?陽光再好,有愛人的胸口暖?春風再柔,有愛人的嘴唇柔?一個人逛街閒適,有躺在愛人身邊舒服?一個人胡思亂想,有和愛人吵架鬥嘴有趣?

潘書看見轉角有一家絨線店,順腳了走進去,一團團線摸來看,摸在手裡軟乎乎暖融融,勾起了她打毛衣的興趣,便和店主聊起來,問她生意好不好。

店主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圓圓臉,笑容可親,說:“來麗江的人都是來曬太陽發呆的,沒事幹就打打毛線,生意還行吧。我也是來了不想走,就開了這家小店打發時間。上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打毛線,打得最多的是圍巾,後來女生們被我帶領,基本上人人都有一條自己打的長圍巾了。”

潘書說:“是的是的,我上學那陣兒也打圍巾,有的女生圍巾長得可以在脖子上繞三四圈。用棒針打,一下午就可以長出一兩尺。還打手套。”

女孩子笑嘻嘻點頭,說:“還有帽子。”

“用紅色的毛線打貝雷帽,冬天戴著不知多好看。”潘書笑。

女孩問:“你今天想打什麼?”

潘書抓起一團駝色的毛線,“想打件套頭衫。我好多年沒摸過這東西,手有點生,好些花樣都不會了。”

女孩子說:“不要緊,我教你。我這裡有好些編織書,你挑一個花樣,先織出兩寸來,試試手。”

潘書在毛線店消磨了一個下午,買了兩斤羊絨線,還有粗細不同的兩副竹針,一個環針,起好了頭,又約女孩子一起吃了晚飯,才帶了毛線回束河的客棧。

打了兩天毛線,有點無聊,才想起出去玩,這天便去了黑龍潭。正一個人東走西走,忽然有人叫住她:“咦,何太太,你也在這裡?怎麼不見何先生?”

潘書看是那個章先生,就微笑著答道:“要上班,他先回去了。不像章先生是自由人,愛呆多久就呆多久。”

章先生說:“那何太太怎麼沒有一起回去?”

潘書說:“我還沒住夠,過幾天再走。”

“啊,這樣的新婚夫妻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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