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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來了就知道了。人家家長已經到了。&rdo;姚老師語氣不善，說完便掛了電話。沈陸嘉已經猜到了大概，將購物袋放進後備箱之後，他拉開車門道：&ldo;走吧，我和你一塊兒去幼兒園。&rdo;開車途中沈陸嘉轉臉問副駕駛座位上的伍媚：&ldo;夏天和同學打架了？&rdo;伍媚沒好氣地答道：&ldo;好鬥簡直就是雄性的本能。&rdo;沈陸嘉忍住笑勸道：&ldo;小孩子之間難免磕磕碰碰，我小的時候也沒少揍人。&rdo;伍媚大概心情不好，沒有答話。沈陸嘉自然也不好多問什麼，以免有刺探夏天身世的嫌疑。其實他也曾認定夏天是伍媚的兒子，畢竟以他對她的瞭解，她實在不像是熱心慈善公益的人。不過在知曉了伍媚是顧傾城的女兒之後，他又疑心或許夏天是顧傾城和某男士的私生子，不得以才以養子的身份被寄養在伍媚名下？如果是這樣，倒似乎能解釋得通伍媚對夏天冷淡到近乎漠視的態度。到了森木大學附屬幼兒園門口，泊了車，在保安室登記了姓名之後，兩個人並肩向行政樓走去。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依稀傳出一個小孩抽泣的聲音，那音調短促裡不時夾雜著吸溜鼻涕的聲音，伍媚不禁地皺起了眉頭，腳步也頓了頓。沈陸嘉輕輕叩了叩門，得到允許後才率先推開了門。然後姚雅娟便看見了一個藍襯衣灰西褲的英偉男子，她下意識地便站了起來，還伸手輕輕撫了撫自己鉛筆裙的下襬。不過這個動作在伍媚落後兩步也進了辦公室的那一瞬便窒住了。伍媚瞥了一眼站在空地中央的夏天，他身上的格子襯衫紐扣已經少了一枚，上面滿是泥土和白色粉牆的印子。臉上有紅色的掐痕，頭髮也亂糟糟的。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神色倔強的很。在他們倆進門後，他的視線飛快地從沈陸嘉身上移到伍媚臉上之後，便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離他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對母子，正在抹眼淚的是一個清秀的小男孩，男孩身旁的少婦腹部明顯隆起，應該已經懷孕六七個月了。正面色不善地打量著伍媚。&ldo;姚老師。我是夏天的家長。&rdo;伍媚收回目光，淡淡地打了聲招呼。&ldo;夏天和許昊天打架，把許昊天的臉弄破了。&rdo;姚雅娟一面說一面偷偷留意沈陸嘉的神色。聽到這話，許昊天的母親也捧著沉甸甸的肚子起了身，然後示意兒子抬起臉來。許昊天可憐巴巴地仰起了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左臉頰還有被指甲摳破的一道淺淺的傷痕，沁出淡淡的血痕。&ldo;我兒子雖說是男孩子，臉皮比不上女孩子金貴。但是你看看這傷口，離眼睛只有一兩厘米，真是險得很。&rdo;大概因為身體笨重，許昊天的母親說了幾句便又扶著腰坐了下來，然後才繼續道：&ldo;再說昊天一直在少年宮跳拉丁舞，月底還要去參加比賽，現在臉被抓破了，夏太太你叫我們家怎麼辦？&rdo;夏太太這個稱呼使得沈陸嘉的臉色沉了一下。&ldo;許太太。&rdo;伍媚笑笑：&ldo;我想先了解下兩個孩子到底是為什麼動了手，這樣教育起來也有針對性，您說是吧。&rdo;說完她走到夏天面前，平靜地問道：&ldo;為什麼和別人動手？&rdo;夏天偷偷瞥了一眼沈陸嘉，在收到他溫和的鼓勵的笑容後才開了口：&ldo;許昊天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rdo;說到最後，他的頭又低了下來。沈陸嘉心底驀地一軟，蹲□和夏天對視道：&ldo;男孩子不要輕易低頭，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勇敢面對。&rdo;原先一直顯得唯唯諾諾的許昊天卻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憤怒地聲討夏天：&ldo;你也說我媽媽要生小寶寶了，等小寶寶出生以後，他們就不會再像現在一樣不愛我了。&rdo;說完，男孩眼神幽怨複雜地掃過母親突兀的腹部，那樣的眼神竟然叫許昊天的母親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姚雅娟的臉上也浮現出錯愕的神情，隨即笑起來：&ldo;真是孩子氣。&rdo;伍媚沒有笑，她太清楚這兩個同齡的孩子在剛才，憑藉著天性裡對他人痛楚的敏銳體察，惡毒地戳穿了對方心底最恐怖的真相。這樣的攻擊所帶來的傷口更甚於真刀真槍的實戰。看吧，這就是人性，即使才五六歲，已經都知道揀別人的痛腳狠踩了。伍媚依舊冷靜地問道：&ldo;許昊天先在語言上攻擊了你，然後你回擊了他。但是，是誰先動的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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