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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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側山體足有三四十層樓高,每一層都站滿了礦工,個別穿紅、綠衣服的還能勉強看出來那裡有個人,身穿深色服裝的也許就這麼如無主獸骨般被遺忘在茫茫棕黃之中。
環繞型的山體中央包著一小汪泥水,好似無人區的沼澤地一般平靜地吞噬也木西的生命與信仰。
“以前水位有這麼高”,趙束指了一下半山腰偏下的位置,“上個月剛抽完水”。
沈敬年不理解,“為了挖翡翠抽乾一個湖的水?”
趙束瞥他一眼,反問道:“要不然還能為了什麼?”
“不是,你們這麼幹不破壞當地的地質結構嗎?”
趙束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忍不住樂,“破壞啊,怎麼不破壞”。
沈敬年一時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好在趙束主動轉了個話題。
此時他們倆站在被垂直挖掘的山體邊緣,或者用懸崖來形容更加貼切。趙束看著對面山體上成片的灰突突分不出男女的挖礦人,緩緩說:“我跟他們不一樣。”
沈敬年心中劃過幾許異樣,他竟然從這句話中聽出一絲悲憫,於是下意識轉頭看向趙束,正好趙束也轉頭看他。
四目相接,趙束薄唇微張,復又緊閉,似乎是生生嚥下了馬上要出口的話。
沈敬年權當沒看出趙束的為難,主動解圍,“你跟他們當然不一樣,你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讓他意外的是,趙束竟然順著這句話往下說,“嗯,最起碼不愁吃喝”。接著他突然冷笑一聲,問道:“你上個月吃過最貴的一頓飯,花了多少錢?”
“——啊?”,沈敬年完全不明白話題怎麼扯到自己的伙食費上了,“10多萬吧”。
趙束聞言嗤笑,淡淡追問:“找小姐了?”
沈敬年氣急敗壞,急急解釋:“我那是開了兩瓶好酒,我找你大爺!?”
大爺被找的人先是故作訝異,隨後嫌棄地一撇嘴,“嘖,葷素不忌,男女不挑,玩的還挺花。”
沈敬年:.....
他恨不得一腳把趙束踹下去,好在趙束適時又轉了個話題,“你知道他們一天最低的工錢是多少嗎?”
沈敬年發現自己是真的跟不上趙束的腦回路,索性也不跟了,生平第一次敷衍他的富貴兒弟弟,“不知道”。
趙束眼神中的複雜情緒被刺目的日光擊穿,只剩下一個平靜的手勢,他三指握拳,拇指和小指展開,比了一個“六”。
六?
六十太少,六百又太多,沈敬年拿不準趙束的意思,用眼神詢問。
“六個包子”,趙束說這幾個字時重音在後,語調含笑,卻又不是苦笑,也不是嘲笑,只是單純覺得這件事有趣。
沈敬年分外震撼,“六個包子??不給錢?一頓飯給倆包子??”
“我們家算厚道的,每頓飯都有菜有肉,提供住處,有固定工資,如果真的挖出來高貨還有額外獎勵,所以年富力強的都爭著搶著來。但是礦區裡還有很多挖了一輩子礦山的人,老了只能去一些私人的小礦主那兒”,趙束頓了頓接著說:“報酬就是六個包子。”
沈敬年本身是生意人,能理解成本管理中的一些手段,惻隱之心對於商人來說未必是好事。
但是他所面對的環境和趙束所面對的環境截然不同,他身邊的同事不是海歸就是雙一流研究生起,他面對的客戶群非富即貴,所以他逐利的代價非常小,至少不用過心裡這關。
而趙束的同事大多是緬甸本地窮苦人家的孩子,從小跟隨父輩在礦區討生活,成年後使出渾身解數依然走不出這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礦山。
“東來”幾乎不做零售,料子成批次批發給下游翡翠商或者同行和中介,搶的是一條條染血的礦脈,乾的是刀尖上的買賣。
不同環境下生存的兩個人對於同一件事的理解截然不同,比如趙束覺得“六個包子”合理,沈敬年覺得離譜。
楊慶峰在旁邊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過來用緬語輕聲問趙束,“阿束,他是誰啊?”
趙束用緬語答:“一個朋友”
“中國來的?”
“嗯”
沈敬年心說不夠你矯情的,剛才在山腳明明說的是中文,這會兒又故意切成緬語。
他上前一步對著楊慶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沈敬年,趙束在中國的好友”。
楊慶峰先是詫異看了一眼沈敬年,隨即目光掃向趙束。趙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會聽,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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