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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人人不敢說話的時候,問題就大了。
今人有評論說,東林黨此次不再力爭,是因為喪失了以往的勇氣。其實不然,這次他們倒是好像經過協調一樣,不再做無謂的犧牲。這個“皇帝宣言”之後緊跟著要來的是什麼,他們有預感。
但是,這個沉默來得太晚了。在當初還可以與閹黨較量一番時,如果東林黨保持如此的沉默,對魏忠賢來說,就是“可怕的寂靜”,他必會因膽虛而縮手縮腳。兩邊相持幾年,魏忠賢的“好運”也就到頭了,東林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而一旦楊漣爆發,東林黨全體就應一起跟上,萬炮齊發,即使像嘉靖年間“左順門事件”百人集體被杖也在所不辭。無論天啟帝,還是魏忠賢,都沒有能頂得住這種陣勢的心理素質,他們必然會退讓,最後由親東林黨的第三勢力出來轉圜,達到新的平衡。捱個幾年,魏也就完蛋了。
可惜,東林黨跟魏忠賢的鬥法,多沒有章法,單打獨鬥。人家那邊一反擊,當樞要的東林黨大臣就掛冠而去,撤出陣地。
一戰如此,再戰如此,魏忠賢也就把東林黨看扁了——“技止此耳”!
東林黨的策略雖有誤,但氣節始終不減,在沉默中仍以行動來抵制天啟帝的高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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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盛傳孫閣老已提兵逼近(2)
趙、高兩位大員去後,兩部院分別奏報,擬以副職陳於廷、楊漣為代理主官。天啟帝一看:這哪兒成,又是兩個東林黨!趕跑還來不及呢,豈能讓你們繼續佔茅坑!於是將奏疏壓下不發,令各衙門會推。
會推由吏部副職陳於廷主持,按資歷推上了喬允升等數人候選。天啟帝覺得這批人名字不大熟,一問魏忠賢,還是東林黨!
皇帝終於發火了,下旨嚴責,不問青紅皂白,再次對東林黨施以打擊。他認為,此次會推,推上來的還是趙南星擬用的私人,這顯然是陳於廷、楊漣、左光斗“鉗制眾正,抗旨徇私”。
天啟帝的火發得不小,直呼陳於廷等三人為“三兇”,特別咬定了楊漣、左光斗為幕後主使,聖旨裡連“怙惡不悛”“巨猾老奸”“冥頑無恥”這樣的咒罵之詞都用上了。
天啟帝跟東林黨徹底掰了臉是肯定的,這樣嚴厲的聖旨,沒他的批准是發不下來的。但是其中具體用語如此咬牙切齒,似又是閹黨謀士直接執筆。
可憐東林黨人自萬曆以來,承受了巨大壓力,苦苦護持天啟父子兩代坐穩了皇位,最終卻落得如此評價。
什麼叫“怙惡不悛”?就是近世曾流行一時的“死不悔改”之意。
古往今來,想要整人,連帽子都很相似。
天啟帝光罵了還不解恨,索性一勺燴了,說這三個人“大不敬,無人臣禮”,著令統統革職為民。
陳於廷、楊漣、左光斗接旨後並無抗辯,都黯然而去。事已至此,說又何宜?
楊漣、左光斗的不抵抗,大概在於寒心。移宮案之時,兩人曾將生死置之度外,保住了這個小皇帝皇權的獨立。如今時勢變易,功臣沒有用了,不僅要一腳踢開,還要惡語加以侮辱。
皇家的事,你為他嘔心瀝血了也沒用。他看重的不是你的忠誠,而是你有沒有用。
想不到東林黨要員這麼快就清掃乾淨了,魏忠賢喜不自禁。餘下最礙眼的,就是內閣首輔韓獷了。
顧秉謙、魏廣微也早就嘀咕過幾回:老韓這塊石頭,還是早搬開早好。
但是這位閣老與東林黨並無瓜葛,要拿下他,需要另謀他途。魏忠賢對此心中有數,他對王體乾和客氏等魏家班底授以秘計,大家紛紛到天啟帝那裡去吹風。
用不了幾下子,天啟帝就上道了,下詔說韓閣老票擬多失當,今後要集思廣益,而其他閣員也不能沒主意,要積極參預。
在古代,小人就懂得——所有的勾當,都要有個冠冕堂皇的說法。即便是搶人家東西,也要搶得名正言順!
讓其他閣員與首輔分權,是大明建國以來聞所未聞的“體制改革”。分權固然符合現代意義的“民主原則”,但“改革”這個皮兒裡邊,也有各種各樣的餡兒。
韓閣老一眼就看穿這“羊頭狗肉”的把戲:不就是想攆我走嗎!
他不黨不私,沒犯錯誤,根本就不買天啟帝的賬。一天也不等,他立刻就上疏請辭,不僅不認錯,話裡話外還對天啟帝一通挖苦。
他說:“臣以簡陋之才,在內閣尸位素餐。譬如,整軍應以營伍為先,而內操卻屢演於宮禁之內,顯是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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