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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輕輕一笑,不置可否。幫主氣急敗壞,說話就語無倫次了:
“查房,一查房就查出九爺了。”
九號房新一輪的大規模查房開始了,指導員親自帶領一個班的武警戰士開進九號房,從摸索被褥到抖開所有包裹,從撬開每一塊床板到人人過關搜身。挖地三尺不見得有金銀財寶,戰士們個個汗流浹背,除了留下一片狼藉他們一無所獲。
指導員命令全體人犯靠牆站好,伸出雙手讓他逐一嗅過,嗅完一遍,指導員重複再嗅嗅獨眼的手。
“右手好像有風油精的味道。”指導員請武警班長參與鑑別,班長湊過去一皺鼻子說:“就他,沒錯的。”
獨眼大驚失色:“冤枉哪指導員,我根本沒見過什麼風油精。”
指導員勒令獨眼交出風油精,“那是玻璃製品,嚴禁帶進號房的。”
獨眼慌不擇路,脫光上衣、退下褲子,再翻出全部口袋。“我手上怎麼會有風油精的味道,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班長用電棍捅捅獨眼赤裸的肚皮威脅道:“你交還是不交?”
獨眼舉手做投降狀:“戰友戰友你別急,我也是當兵出身的,立過三等功,這隻眼睛就是抗洪抗沒了,不信你問問指導員。”
班長收起電棍,將信將疑地看看指導員。
“我這裡只有在押人犯,沒有什麼抗洪英雄。你是醫藥公司的吧?”
這時,九爺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彷彿在指導員心中敲下一枚釘子,堅定了他從嚴處理獨眼的決心。但在獨眼和其他人聽來,九爺說的不過是一句家常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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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說:“他就是葉月的新丈夫。”
指導員點點頭,沒說什麼,露出焦黃的鴉片牙笑了一笑。
幫主不要聞手,因為他是受害者,武警一進來,他就衝到水池邊脫掉褲子,忙著給自己洗屁股了。交通被指導員嗅過手,出來外間可沒閒著,接過幫主手中的勺子給他澆水。
儘管有指導員在場不好隨便打人,在撤出九號之前,班長還是找到了洩憤的物件。幫主趴在地上,光溜溜的屁股朝天翹起,交通正一勺一勺地往肛門處沖水。班長拉開交通,電棍抵在幫主的肛門,一通電,幫主就像捱了一棒的落水狗那樣,一聲怪叫撞向了地板。班長還不解恨,一腳踩在光屁股上說:
“弟兄們累得半死,你倒會享福,讓人洗屁股。”
有一個重要的情節被所有的人忽略了,九爺在開口說話之前,將含在嘴裡的那瓶風油精吐在手心。
由於驚魂未定,整個下午九號房都悄無聲息,當大家被開門聲吸引,才發現九爺站在鐵門背後,胸有成竹的樣子。
進來的小鳥抱了一副木銬和一把扳手,指導員手握門閂,喊“呂崇軍”。獨眼只穿短褲走出外間,指導員說,“穿上長褲,戴木銬就不好穿了。”
此時,獨眼才領會,帶來的木銬是為他準備的。獨眼穿好長褲,遲遲不出來外間,躲在裡間的角落抗議說:
“我根本不懂風油精的事,你問幫主,他會相信是我抹的嗎?”
幫主幫腔說:“每一個都有可能,就是獨眼不可能。”
“呂崇軍,你老老實實出來戴木銬。”指導員站在鐵門邊高聲斥責,“我知道你當過兵,可你當的是豬倌兵,你打得過武警嗎,要不要叫幾個來跟你過過招?”
獨眼還是不服,“我沒有犯錯誤,為什麼要受懲罰?”
“我從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你戴上了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獨眼走出外間,小鳥示意他坐下。小鳥用扳手旋開木銬的鏍帽,扣好獨眼的腳腕,再用扳手旋緊。獨眼坐在地上大聲嚷嚷,“戴好了,告訴我為什麼?”
手持扳手的小鳥從指導員身邊溜了出去,指導員對獨眼的態度很不滿意,“叫個雞芭毛,先戴一個月再說。”
指導員鎖好鐵門,開啟送水送飯的方孔說:“呂崇軍,你知道什麼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嗎?”
獨眼恍然大悟,“葉月離了婚跟我自由戀愛,我奪誰的妻了?王苟這是公報私仇。”
“不關王苟的事,是我要罰你。”指導員說,“葉月是多好的姑娘,你害得人家做——害得人家坐牢。”
小如不得不重新調整鋪位,因為由兩塊厚木板拼成的木銬至少有四十公分寬、一米長,大約十五斤重,必須安排兩人的位置獨眼才能平躺。睡在門邊的刀疤十分樂意為獨眼服務,不等小如佈置,就自覺地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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