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線】飲前塵05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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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似乎很滿足於看我吃東西，一手撐在桌面托腮，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盤坐的腿上，姿勢鬆弛愜意，灼灼目光幾乎要給我臉上燒出一個洞。

&esp;&esp;我把頭越埋越低，低得脖子都要斷了。

&esp;&esp;“？？？？？？”

&esp;&esp;他嘀咕著，伸出手來挑著我下巴，將我的頭調整到正常角度——還是那個咪咪笑，滿臉興味盎然，似乎我是什麼奇珍異獸，稀奇得很。

&esp;&esp;我差點噎住，趕緊順了一口奶，想了想，默默將裝著餅的碟子往他那邊挪了挪，意思是讓他也吃，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別老是盯著我看。

&esp;&esp;青年若有所思，他眼神在餅與我身上來回掃蕩，隨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到底明白什麼了呢？我不知道，總之他站起來了，開始在旁邊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最後我的面前放上他找來的一個黑色陶罐。

&esp;&esp;解開封布，一股油香爭先恐後地溢位來，青年用湯匙在陶罐裡舀起某種醬料，頗為仔細貼心地澆在小餅上。看我呆住，他意識到什麼，連忙把沾了醬料的餅掰成一小塊，試探著遞給我。

&esp;&esp;這是害怕我不喜歡，所以先讓我吃一塊兒嚐嚐的意思嗎？

&esp;&esp;我接過，聞聞味道，沒有羶味，只有醬香，於是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很快舌尖上蔓延開濃厚的肉醬香氣，幾乎是我這幾月以來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esp;&esp;見我沒有吐出來，他似乎鬆了口氣，接著把剩下的也遞給我，隨後整個人鬆鬆的趴在桌子上，側著臉，只露出一隻眼睛看我。

&esp;&esp;就著肉醬，我接連吃了約莫五六個餅，肚子撐得有些難受，但我卻感覺非常幸福。

&esp;&esp;側眸看去，青年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esp;&esp;他如墨的捲髮凌亂散在桌子上，又流淌到地上，很是倦懶，若是一頭烏髮都像他兩側鬢髮那般束起幾股辮子，辮入金色絲帶，定是相當非凡好看。

&esp;&esp;額頭之上，紅色的抹額顏色俏麗，綴著金絲，繪製成神秘的圖騰狀，複雜神秘，不同於梁國常繡於衣物上的花鳥蘭竹，尤為別緻。

&esp;&esp;我看了半晌，才躡手躡腳站起來，把榻上的羊絨毯扯過來給他披著。現下可以幹什麼呢……不若去帳篷外看看吧。

&esp;&esp;我不想赤腳出去，就在帳篷裡找到雙草鞋穿上，這鞋非常不合腳，很大，我走得謹慎，避免摔跤。

&esp;&esp;帳篷外是我從不曾見過的草原。

&esp;&esp;滔天綠意潑入眼底，我竟然因太久未見碧色而心生畏懼，迎面而來的風清爽舒適，我戰戰兢兢地呼吸，戰戰兢兢地望向遙不可及的天地交界。

&esp;&esp;在這樣的地方吶喊，無論多麼大聲，聲音也只會在原地迴旋，無法穿透山河。荒原之上，我渺小如塵，多一粒不多，少一粒不少。

&esp;&esp;我實在迷茫，不知路途的盡頭在何處，是在我那沉默寡言，只被我當做逃避過往之所的夫君懷裡嗎？還是我那貼滿封條，破舊冷落，如今已無人等我歸去的舊時閨房呢？

&esp;&esp;說起來，葉穆青大抵將我忘得差不多了吧，那個冷峻的男人其實待我還是溫柔的，當我被葉時景擄走，他甚至城都不守了，帶兵來找了我一次。

&esp;&esp;我對他多有愧疚，他求娶罪臣之女被貶青州，背離生養之地，近乎全是我的過錯，那時我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又同葉驚梧生了齟齬，只將與他的親事當做和葉驚梧置氣的手段。

&esp;&esp;我都要忘了，逃避一切的是我，不是他葉穆青，假若再次回到離開錦安的深冬，又或者再將歲月回撥，回到與葉驚梧逃離深宮那個陽春叄月，我會選擇在何處停下？

&esp;&esp;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已無人解語。

&esp;&esp;我屢問天地，恨天地不應我。

&esp;&esp;……

&esp;&esp;比起大漠裡的日子，我現在算過得滋潤許多。

&esp;&esp;異族的青年給我準備餐食，給我帶回異族女子的輕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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