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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九章 送親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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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佛教聖物,乃高僧大德圓寂後遺留的身體殘骸,歷來為佛教中人供奉與尊敬。

鳩摩羅什寺能享譽天下,為河西第一大佛教寺院,除此為羅什大師身前主要寄居之地,還因此地供奉了羅什大師的舌舍利。

相傳鳩摩羅什大師在長安圓寂前曾立下誓言,“若我所譯經典,合乎佛意,願我死後,荼毗(火化)時,舌根不壞。”其後圓寂,弟子們依照佛禮予以火葬,後果如其立誓所言,羅什大師肉身盡化,唯有舌根不爛。舍利本由於高僧大德生前的功德慈悲智慧,羅什大師的舌舍利又有身前誓言相襯,更為佛教中人敬為聖物。自公元420年,羅什大師弟子奉其遺願,將羅什大師的舌舍利奉歸涼州鳩摩羅什寺並修塔供奉,至今五百餘年香火不斷,舌舍利一直供奉塔中,為世人頂禮膜拜。

然而,傳說終歸僅是傳說。

火能化盡世間萬物,人之舌根尚不比玄鐵堅硬,又豈能在火中存留?

她饒是因為今世重生,對神佛懷有虔誠之心,仍難以盡信舌舍利的存在。

這乍一聽眼前金盒所盛之物乃鳩摩羅什大師的舌舍利,再一想如今誦讀的《法華經》、《金剛經》、《大品般若經》等佛教經典皆為其所譯,孔顏只感腦中嗡地一響,剎那間空白一片,只是本能地張口道:“鳩摩羅什法師的舍利?舌舍利!?怎麼可能……”說著聲音漸次低了下去,只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托盤上的金盒,腦中全然讓對鳩摩羅什大師這樣聖僧敬仰,以及難以置信舌舍利存在並就在眼前,這樣兩種思緒充斥。

如此震驚之下,已然忽略所道之話,一句“怎麼可能”,儼然是對僧人的品性質疑,畢竟俗語常言出家人不打誑語。

如今已身為河西第一高僧的雲海大師卻似乎絲毫不覺冒犯。面上依舊是一貫示人的慈眉善目,眼中甚至因孔顏的失語暗暗點頭,道:“魏夫人,此物正是鳩摩羅什法師的舍利。”說罷。轉身將托盤交予身側的大弟子,從上捧起金盒遞予魏康,而後雙手合十,一派我佛慈悲,看向魏康的目光卻有一瞬間的犀利,只聽他道:“願鳩摩羅什大師的功德智慧庇佑令公子,也望魏施主能遵守諾言。”

遵守諾言?

是了,不論舌舍利存在與否,但既然能被供奉至今,必然有遺留聖物存在。

此物不僅是佛教的聖物。更是鳩摩羅什寺的根基,能讓雲海大師就此雙手奉上,魏康必定要許以與之相等物。那麼,魏康究竟答應了雲海大師何事?又是為何一定要得到鳩摩羅什大師的舍利,真是為了庇佑天佑……?

孔顏低頭看著懷中午食後酣睡的兒子。心中疑雲重重。

不是她不願意相信魏康舐犢之情,而是天佑如今若眾心捧月一般,府中更是有王大統籌侍衛輪班當值,魏府如今可謂固若金湯,天佑自然安然無虞,魏康委實無需如此為天佑操心。是以,種種猜疑之下。她實難相信今日一切只因魏康的愛子之心。

心思轉動間,魏康已接過雲海大師遞來的金盒,沒有一派虔誠,亦無手握珍寶的慎重,他仿若平常的拿在手中,然後解開這隻巴掌大的小金盒。只見盒內紅綢鋪設,上面一粒似瑪瑙的小石子,許是經久歲月,小石子上的硃紅色已染了斑斑黑跡,是那樣的黯淡無光。並沒有傳說中的光芒萬丈,望之彷彿沐浴佛光之中。

似乎沒想到被世人敬仰了五百餘年的聖物,竟是如此形狀,魏康眉頭微蹙。

雲海大師仿若未見魏康的質疑,他依舊雙手合十,臉上是慈悲之色,只是望著那粒指甲蓋大小的石子時,目光透著虔誠和敬仰,他緩緩說道:“鳩摩羅什法師乃貴族,其母親乃龜茲王之妹,七歲便隨其母出家。當年圓寂荼毗之時,身上佩有自幼佩戴受其佛法薰陶之物。此舍利便是鳩摩羅什法師荼毗之後遺留之物。”

寥寥數語,看似各不相干,卻又似乎息息相關。

孔顏困惑咬唇,腦中靈光一閃。

孔家藏書眾多,她曾在一本來自西域的雜記中看過關於舍利子的記載。

而那位撰書之人顯然不是佛教信徒,一直用另一種角度看待佛教聖物舍利子。他在書中這樣載道,舍利子形態千變萬化,色澤各有不同。其中有像珍珠,珠光潤澤;也有水晶一般,透明無瑕。追其原因,極有可能是因德高望重的高僧,素來受信徒敬仰,並受信徒供奉名貴之物,當他們圓寂荼毗之時,身上一些佩戴之物會僥倖存留,又因沾了人體骨灰而發生改變,以致形態已不是曾經之貌。

雲海大師這一番話,先道鳩摩羅什大師出身富貴,又道其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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