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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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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上了一個女人,不管對方是有夫之婦還是未婚少女,總是千方百計地纏磨下去,不達目的死不罷休。他一度留了長髮,又在腦袋後面紮了個馬尾巴,用這束甩來甩去的長毛唬住了不少淺薄的女人。他最擅長玩的是大大小小的商人和官場人物,因為這些人大半都是藝術懵懂又對收藏和附庸風雅之類事情興趣極高,讓他玩起來也就得心應手。他們最喜歡他的那條馬尾巴;其次就是女人:單純的女人見了他那副才高八斗的怪模怪樣,特別是醜巴巴狠巴巴的臉相,十有*要在心中一陣驚詫,然後就是為其叫好,欽佩得五體投地。她們慣說的一句話就是:“男人哪,模樣並不重要,關鍵還是要有——才——啊!”果然,她們心嚮往之的那個目標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就這樣出現了:這傢伙不僅有才,而且還醜陋、怪異、荒誕、無恥,渾身上下縱慾的標記十分明顯,似乎從來懶得去揣摸對方的心思。“你們要和天才來上一傢伙嗎?”他有時見了她們把畫筆一擲,就這樣直截了當地對圍上來的少婦們說。對方總是一下羞紅了臉,往後踉蹌著說:“萬先生真是能、能開玩笑啊!”其實他哪有什麼閒心開玩笑,他不過是竹筒裡倒豆子,直來直去。事成之後他會給她們一張小畫,要不就隨手寫一張大字,在上面胡亂把她們誇上一通。但不久他就會把她們忘記。對後一條,是她們最感遺憾和痛心的,都說:“心不專,心不專;花心,花心哎——天才可能個個都是這樣吧!”“都這樣!都這樣!”

《你在高原》 第三部分 人的雜誌(12)

萬磊不久遭到了報應。這既讓人心驚,又不出所料。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有才華的——一種無根的才華,一種在消費的天空飄動的花花綠綠的才華,它們是確鑿無疑的。對這種才華我們既要望洋興嘆無可奈何,又會哭笑不得。無數這樣的天才在當今應運而生,稱王稱霸,走在人堆裡從來不正眼看人。如果有誰敢於對這樣的天才吐出半句不恭,立刻就會有另一些人大聲呵斥:“呔,這是嫉妒!”

令我吃驚的是,陽子竟然也成了萬磊真摯的擁戴者。他雖然對其為人不表贊同,但出於對其藝術才能的深度肯定,最後輕而易舉地原諒了對方的一切。陽子極力向我和呂擎推薦這個繪畫界的狂人、整個城市裡百年不遇的怪傑,一定要讓我們做這個人的朋友。呂擎不太理會這一套,我倒一度給說服了。這就是我最終去看他畫展的原因,並引出了他送我畫、在我家裡進出了幾回這種事。如果不是因為不久之後發生了一個惡性案件、不是因為這個人就此離世,我想事情在我們之間也許會以某種可怕的方式了結的。

我因為這個,對最好的朋友陽子極為不滿。他,一個與我有著十多年友誼、無話不談、讓我一直當成兄弟的人,怎麼會做起引狼入室的事兒呢?有一段時間我的憤怒達到了頂點——後來砰的一聲——惡性案件發生了,全部恩怨也就頓時了結。人不必仇視和怨恨一個不在人世的傢伙。而呂擎在看人方面就比陽子高明萬倍,他這人心思篤定,從來不聽咋咋呼呼那一套,不愧是一個大學者的後代,在思想和藝術之域見過大世面,想唬住他可不容易。他沉甸甸的目光和冷肅的面容分明在說:“哼,這一套我見得多了!”果然直到對方死去的那一天,他都沒怎麼買這個人的賬。陽子卻在背後咂著嘴說:“十分可惜,兩個人直到最後都沒有好好交談一次啊。”

不錯,萬磊是中年瘋狂的一個好例子。但我們不太清楚他的青年時代——如果這傢伙從根上就是一個荒唐之物,那一切只好另當別論了。沒有人能準確地描敘這個人的過去,他之於畫壇,好像真的是一夜出世的天才聖手。然後就是電光石火一樣稍縱即逝,驚歎,惋惜,一切不復存在。“天才往往就是這樣的。”梅子說。我在這個城市、在周邊,不知聽了多少遍這樣的話,最後竟然多少也能夠認同這種觀點了。從修辭學上講,重複是為了強調,整個城市的文化界藝術界都在重複,都在強調,連老婆都是如此,我又能有什麼話可說呢?是的,這是一個詭譎而不幸的中年。

另有一對中年夫婦也讓我感慨萬端。男方是一個時常讓我牽腸掛肚的人,他是我在東部平原上結識的一個最成功的科學家,即那個最大的葡萄酒城的釀酒師,一個在業內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作品在國際最重要的博覽會上不止一次獲得大獎,已經是海內釀酒界的傳奇。不幸的是他娶了一個東部平原上最為妖冶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已屆中年卻仍然俊美異常,又恰逢一個自由放縱的年代,事情也就格外看糟。她的崇拜者追逐者不可勝數,其中當然不乏手段高超精力充沛的中年人。結果一個據說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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