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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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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競天高高地仰起頭,痛苦地緊閉眼睛,雙手攥得死緊,鮮血淋漓,一滴淚緩緩溢位眼角,順著剛毅的臉龐緩緩地流下來,那是在面對再慘痛的折磨時亦不曾掉落的男兒淚。

心中的悔恨和自責,還有無助的自厭和痛苦,他無處發洩。

一直以來,肩上扛著太多的責任和重擔,習慣了承受一切痛苦,卻不知,仍有一種痛苦,是他無法去承受的,那就是親手傷害了他所摯愛的女子。

醒覺寺裡震撼他靈魂的千古絕音……皇都郊外她絕塵又無畏地面對著他最邪惡的身份……官道上她的無助和堅強……競天堡裡她柔順卻隱含的反抗……康都她反抗赫君璽時的勇敢……絕谷中她嬌憨又愛哭的矛盾性情……唯我島上她的悲傷難抑……毫不掩飾地說自己是血魔女人時的坦誠無畏……跟他談合作時她的聰慧……跟他笛簫合奏時她的膽小逃避……那天晚上,她頑固又無懼的倔強……一夜紅顏白髮,只為救他……

“菩兒……”

古競天悲愴地叫喊出她的名字,募地,他睜開雙眼,淚光被他瞬間消退,目光酌酌地望著步玄塵,冷靜地問:“她去哪裡了?”

“她往皇都的方向去了,不過,今早……‘流’的飛鴿傳書說,她……失蹤了……她在馬車裡……突然不見了……”步玄塵懊悔地說,俊眉緊擰成線,冷靜地分析:“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行蹤。”

古競天再次緊閉雙眼,那種窒息的黑暗差點兒將他擊暈,而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她又是如何度過每一天的?

他拿起桌上的幾幅畫,眼裡是濃重的悲傷,他終於明白那幾幅畫的涵義了,那是她在跟他道別:

第一幅畫,是血魔的畫像,這也是第一次有人畫出血魔,孤傲而冷漠,唯獨缺少那份世人眼中的兇殘,這是她眼中的血魔嗎?

第二幅畫,是他的真容,那張傾世的絕世俊顏,那張他幾乎不願意面對的容顏,眼神堅定,犀利中帶著霸氣,身上的氣勢壓過了俊容,給人無比的威嚴和強勢。這是他嗎?他幾乎不曾以真容去照過鏡子,從不知,他終於戰勝了相貌帶給他的壓力。

第三幅畫,是他戴著一頂類似皇冠的冠帽,眼神平靜地望著前方,那是一種天下一統之後的淡定和滿足。可是皇冠有點兒奇怪,頂端像是被什麼水滴給暈染開來,使之看上去略顯奇特,而他身上穿的龍袍,被墨汁弄亂,似是筆掉落在畫上造成的。

他一震,她預測到了什麼嗎?

他的眼神、神情,畫得是那樣傳神,足見畫畫之人的用心和那份靈氣,她的眼睛看不見,卻畫出了最真實的古競天,每一筆、每一畫,都似刻入了他的心。

試問,天底下還有誰有這份靈性,能如此地知曉他的一切心事,如此簡單、直接地看他?只有她!古競天深深地呼吸方才平息激盪的內心,心撕裂得更痛了。

步玄塵驚訝地望著三幅畫,不禁嘆道:“好傳神的畫功,這……是她畫的嗎?”

“是她!她是在用心畫畫,不是用眼睛!”古競天的聲音異常低沉,亦是在對自己解釋。

“用心畫畫?呵……她看人又亦常不是?競天,造成這個局面,都是我的錯,請懲罰!”步玄塵愧疚地低頭認錯。

“唉……”

古競天冷冷地轉身,動作溫柔地收藏好三幅畫,待一切收拾妥當,他似乎亦將自己的情緒收拾妥當,冷靜地問:“衣丫頭的情形如何了?”

“她昏迷不醒,這次的毒引發了她的宿疾,紜菩說,如果沒有找到那個藥,她活不過十八歲,只有……不到一個月了……”步玄塵神情悲傷地說,臉上是無盡的悔恨和擔憂。

“現在,你留守競天堡,易容成我掌控全域性,而我,以你的身份去皇都,我要用玄塵莊的勢力做最後的準備。她肯定是去找一個人,我必須儘快逼著他出手,否則,他永遠站在我們身後,策劃著一切。”

步玄塵恢復冷靜,眼裡是久違的睿智,仍難掩震驚地問:“你是說,她是去找明鏡無緣?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菩兒似乎知道他的許多秘密,卻選擇了獨自去面對,該死的……我即刻啟程,你負責調配所有的力量,做好戰前準備。”

古競天迅速披上錦袍,將畫收入寶盒之中,望著恢復正常的步玄塵,語氣沉重地說:“玄塵,一切拜託了!她……我必須親自將她接回來,否則,我會後悔此生!”

步玄塵激動地說:“哥,是泉兒、紜菩和你的,讓我重生,最痛苦的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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