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緣滅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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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淮安要死了,她從來沒有像哪一刻這麼清晰的意識到這件事。
永安殿未落鎖,宮人們彌留之際滾燙的鮮血從皚皚白雪下蒸騰而上,有食腐鳥尋味從廊下飛過,又被羽箭一擊斃命,連最後的哀鳴都未來得及發出。
宮門未開,木窗也只留了一條縫,陽光透過狹窄的縫隙艱難地擠進來,勉強在紅木案几前留下了潮溼黏膩的光影,鍾淮安歪歪斜斜地靠在軟塌上,往日裡前呼後擁的長公主,此刻身後卻只站了一位宮人。
“我原本以為這一生過的不算可悲。”
“雖為公主,卻沒有囿於後宮;雖是謀臣,卻未被聖上猜忌;我手握重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世上好像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我與王共天下,如果不是那個人,我本該如此一生。”
鍾淮安聲音偏冷,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勾出容祈安的名字,和著窗外紛紛揚揚的細雪,滿殿都是被凍上的灰塵。
“說來可笑,我是王朝第一位公主,生於世家傾軋,自幼便被灌輸了輔佐皇帝之責,時局紛亂,群狼環伺,最開始的時候,我與阿泰連奏章都只能看批註過的。”
“我汲汲營營走到這一步,而容祈安又是那麼輕鬆就讓我功虧一簣,可他明明才是野心勃勃妄圖顛覆社稷的那一個!”
墜露站在她身後,模糊的銅鏡裡還映著鍾淮安並不端莊的姿態,回憶裡執掌生殺的鐘淮安與現在嘆息的她重合,竟讓墜露恍惚起來,滿宮都知道,長公主逃不掉了,映著殘雪的刃已在房樑上撓出刺耳的嘯鳴,墜露眼眶發紅,鍾淮安卻輕笑:
“墜露,我好後悔。當年泰和殿上,為什麼沒殺了他?”
鍾淮安掐一縷白霧望天,聲音也飄渺如煙:“墜露,你說,這一局,本宮還能贏嗎?”
“殿下......”墜露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昂貴又脆弱的絲質布料在她指尖被破壞了結構,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吉人自有天相。”
鍾淮安卻笑了一下,其實她們都知道,已成定局。
*
細數鍾淮安這一生,好像沒有過過一天輕鬆日子。
在別的少年恣意灑脫歡聲笑語之時,鍾淮安在御書房與笑裡藏刀的重臣周旋,為一點微不足道的權柄在泰和殿伏低做小,她跳過了天真無畏的童年,一步便跨入了成年人爾虞我詐的世界。
鍾淮安不光是金尊玉貴的長公主,也是那個尚不滿啟蒙之年的幼帝唯一的依靠。
可她再努力,也不過是世家眼中一顆微不足道的跳樑小醜,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長公主的笑話。
但鍾淮安不是個認命的人。
昔日同窗帶她偷偷出宮遊玩時撫開了她皺著的眉心:“楨楨,朝堂自有那些大臣操心,你不必如此辛苦。”
鍾淮安只是搖頭:“謝遠,你不懂。”
那個無憂無路的安勇侯府小世子沉默了很久,然後拍了拍鍾淮安的肩:“沒關係,我會幫你。”
於是從不站隊的安勇侯府變成了長公主派系的中堅力量,而謝小世子也在短短七年內,用灑滿了邊關每一寸土地的鮮血證明了自己,成為了敵國聞風喪膽的謝將軍。
後來年邁的託孤大臣擦了滿頭的汗,語重心長道:“長公主,陛下將要及冠,這些年您殫精竭慮,於國於民都無愧於天地,只是您手腕太過強硬,世家怕是皆懷恨於心,若是不急流勇退,恐怕......”
鍾淮安剪了燈芯,搖搖晃晃的燭火將她的臉映得通紅,她道:“大人多慮了。”
鍾淮安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只是她已經站在的懸崖邊,向前一步,粉身碎骨,後退一步,屍骨無存。
可死又何懼?
從她垂簾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究竟揹負了什麼,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讓這些亂臣賊子稱心如意,她不光要扶持皇帝,還要讓皇帝真正成為天下人的皇帝!
所以當那個三元及第的寒門學子容祈安出現時,鍾淮安將他推給了陛下。
可那時,她也想不到,自己竟引狼入室,幾次險些命喪其手。
容祈安此人太會隱藏,面上溫潤儒雅,等鍾淮安發現他的詭計多端、狼子野心時,皇帝已經將他視為了親信,局面已經不是鍾淮安三言兩語便能挽回。
時至此時被他逼上絕路,鍾淮安竟不覺得吃驚。
鍾淮安聽到廊下石板路被重物壓過的聲音。
“容大人。”她道,門外之人並沒有出聲,但她知道他聽得到。
鍾淮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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