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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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玄爆發出咳嗽。眼前直冒金星。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全靠慕千山支撐著。

&esp;&esp;“皇后？”慕千山扶著渾身無力的明玄，驚疑不定地上前了幾步，分出一隻手去試探她的鼻息。

&esp;&esp;早已沒有了任何動靜，原來她已經氣絕。

&esp;&esp;慕千山愣了很久，直到手上墜下了一顆冰涼的水珠。

&esp;&esp;水珠接二連三地落下。

&esp;&esp;明玄的臉龐隱藏在黑暗裡，最後一絲白晝的光線也被黑夜吞沒了。

&esp;&esp;慕千山喉頭滾了滾，緩緩蹲下，矇住了他的眼睛。明玄的身體很僵硬，在這隱秘的、黑暗的一角，慕千山抱著他，明顯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他好像在明玄的臉頰上摸到了一些溼潤的、縱橫交錯的痕跡，他很清楚那是什麼。

&esp;&esp;他想到很久之前的事情，但是已經太久了。他的父母離去的時候，他有沒有像這樣哭過，已經記不清楚。但有些情緒不需要解釋也能感同身受，他知道明玄為什麼如此難過，他從此便是孤身一人，連最後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esp;&esp;“別這樣……不是這樣的，皇后只是生病……她肯定沒有討厭過你。”慕千山頓了頓，“別哭。”

&esp;&esp;他沿著肩膀，將手繞到了明玄的背後，以一個親密的姿勢將對方攬入懷中，明玄身體顫了顫，卻好似恍然未覺。慕千山一下一下地去摸他的後背，明玄攥緊了他的衣袖，沒有出聲，但慕千山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胸前衣襟的布料溼了一塊。

&esp;&esp;“真的嗎，”明玄疲憊地道。

&esp;&esp;他眸光低垂，彷彿泥雕木塑似的站在原地，看著慕千山湊上來，做不出任何反應。

&esp;&esp;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慕千山捧起了臉。慕千山不知從哪兒找出了一方帕子，動作小心地給他擦著眼睛。

&esp;&esp;隨後是臉頰。

&esp;&esp;“慕千山……”

&esp;&esp;慕千山頓了下，隨即靠過來，和他額頭相抵。溫熱的面板的觸感彷彿喚醒了明玄的感覺，讓他五臟六腑裡僵冷的氣息都隨著對方鮮活的呼吸復甦了。

&esp;&esp;他曾經不知道自己為何身居高位，卻十分孤獨寂寞，後來才明白，其實就是渴望這種感覺。儘管只是微不足道的安慰，但已經夠了。

&esp;&esp;慕千山吻了他一下，良久之後，兩人唇分。慕千山閉了閉眼睛：“我帶你走吧。”

&esp;&esp;確實，皇后已經死了，明玄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座昭陽殿裡。

&esp;&esp;明玄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慕千山看他：“現在外頭時局正亂，人人自顧不暇。不會有人在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個和你模樣相近的人，送你出去不成問題……”

&esp;&esp;明玄盯著他的眼睛，唇角微微露出一個笑，卻因為情緒過分的疲憊轉瞬即逝，他說：“你也要和我一起去的吧。”

&esp;&esp;“嗯，”慕千山道，“我想好了。我不想因為追求穩妥，就待在禁軍，充當前方戰線敗退之後的最後一道防線……”

&esp;&esp;明玄抬眸看他，面前人語意轉而森然：“我應當去的，是北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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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連州

&esp;&esp;連州。

&esp;&esp;作為大晉疆域的最北端，這裡與更北面的地區，由青雲山脈和西流河分隔開來。這山脈並不是完整的一片，而是由許多不同的荒山組成。威懾北方宵小的連州軍的軍營，就駐紮在這道天然防線的薄弱地帶，據險而守。

&esp;&esp;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大戰，蒼白的天空之下是破碎的旗幟，更遠的地方，外族人的大軍已經如同勢不可擋的洪流一般滾滾而下。

&esp;&esp;嗖的一聲，一枚箭矢流星般從天空掠過，射中了一隻大雁的翅膀，那隻大雁頓時再也無力支撐飛行，從空中墜落，狠狠地摔落在地面之上，濺起一片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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