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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說,老爸年輕的時候,最沒人情了。他出國採訪將近一個月,迸家門,不把我抱起來親親,卻喊:“兒子!過來!考考你老子交代的字,背熟了沒有?”
大概就在這種所謂的強勢教育下,我很小就會背幾十首唐詩,會認好幾百字,報紙上還登過我的新聞呢!不過,老爸一點也不得意,他說:“小時候背的不算數,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果然,老爸出國沒多久,我的唐詩全還他了。倒是認的國字,到現在都管用。
從象形文字開始
老爸教國字,有他一套。
大概因為他學畫,所以總用圖畫的方式教。譬如:畫一棵大樹,除了中間的主幹,上面左右伸出兩根枝子,下面長出兩條根,是“木”字。
畫一條橫線,上面加一小豎、一小橫,是“上”。下面加一小豎、一小點,是“下”。上下和在一起是“卡”。
又畫一橫線,上面加個太陽,是“旦”。
太陽上、下加草,太陽落在草裡,是“莫”。
“莫”就是“暮”,後來的人糊塗,草下面又加一個日,成了現在的“暮”字。
同樣的方法——他畫一隻手,伸在“木”上,是“採”。
文字應該愈來愈簡化,除非為了精確,何必愈變愈麻煩?
或許正因此,在臺灣早期,充滿文化禁忌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教我認簡字。
才出國,他就教我讀中國大陸的“拼音系統”。
奶奶為了這個跟他吵,說他不愛國。
他堅持說:十億人用的工具,你不能不會用。
老爸對了!
我們哈佛的圖書館,全用拼音系統。上中文課,作用拼音輔助。寫歷史論文,中國的人名、地名,全根據拼音系統翻譯。讀的大陸書籍,全用簡體字寫成。
中文科主任說:“繁體、簡體都得會,否則中文再好,也只是半懂!”
中文是奶奶的
雖然,我現在對自己讀寫中文的能力,十分自豪,但是,提到學中文的往事,真是噩夢一場。
我恨死中文!恨死老爸和老媽。
剛到美國的時候,英文都忙不完,老爸卻每隔天要我繳一篇中文作文。
我得默寫《桃花源記》和《岳陽樓記》,這些老爸搖頭擺腦、愛得要死的古文。
我得每個星期六,去法拉盛區的“至善中文學校”,上中文。
當窗了外面,鄰居小孩跑來跑去的時候,我居然得一筆一畫地寫這種麻煩透頂的東西。
很多從中國移民來的同學,都說中國字最笨,從右寫到左,一邊寫,手一邊會碰到剛寫完的字,弄得髒兮兮!而且你不能邊寫邊看前面的東西,因為手正好遮在中間。
“最先發明從右向左寫的人,一定是左撇於!”我想。
古人懸腕,沒這顧忌!“老爸說。
不管怎麼樣,我那些老中同學,多半都不再寫中文。英文多方便!?一個角度,一條線連下去,不知比中文字省多少力氣!
最重要的,是我們平常聽的、想的、看的,全是英文。即使在中文學校,下課之後,也用英語交談。
英語,是我們的話,中文,是老爸、老媽和奶奶的!
謝老師出招老爸很毒,他看清了這一點,說“一人教之,十人咻之”。效果太差。
他居然不再讓我上中文學校,把我送到了謝老師家。跟我一起倒媚的,還有老爸的國畫學生郭育蕾和黃嘉寧。
謝濟群老師,是老媽在中山女高的同事,當年在臺灣就是名牌的國文老師。她人不高,戴著眼鏡,說話總是慢慢的,好象從來不會生氣的樣子。
但是,她的課並不好混。她自己很努力,拼命為學生收集資料,使我們不用功都不成。
好老師就是這樣,使你覺得念不好,是對不起她。
謝老師教得很廣,從五四運動到老子、莊子。
從蘇東坡的《定風坡》,到鄭愁予的《七月》。
從世界日報的中文剪報,到紐約時報的專題。
甚至蔡志忠的漫畫書,也成了教材。
她會要我們先把英文報上的文章翻成中文,再看中文報上的轉載。比比看,誰翻得好。
她也跟我們談歷史、談中國、談中國人。
她跟我老爸、老媽很像。罵中國,又至死自認是中國人。在美國十幾年,他們從來沒有被西方淹沒,甚至還有點中國文化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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