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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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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的那天,咱倆給大夥唱臺戲。”

“唱那出?”

“《哭眉阝子》裡的‘尋夫記’。”

“那是悲劇,大喜的日子該唱喜調才對。”

“唱戲就跟圓夢似的,都從反著理解;你夢著棺材是升官,你唱著悲腔是為了襯出喜事兒。‘尋夫記’,尋著夫了,眼裡流淚,心裡喜歡,更喜歡!”

“那咱就唱《哭眉阝子》,正好已跟你學會了,不用現學。”

“那咱就盼著那天。”

“等著吧,我南明陽心裡有你。”

“明陽!”幸福的村姑,第一次叫出教授的名字。

……

看著焐在被窩裡的翁七妹,南先生問:“還疼麼?”

“你不興自己摸摸。”村姑的臉上放著紅光。

教授伸進手去,攥住了一個腳腕子,“疼麼?”

“不疼。”

又摸到一個光光的腿肚子,“疼麼?”

“不疼。”村姑就把被角掀開了。她的腰下居然什麼也沒穿。看到那白花花的大腿,教授急切地就摁上了。“疼麼?”“不疼。除了關節有點木,哪兒都不疼。”

教授有些不能自己,趕忙把那隻被角給村姑蓋上了。

“假正經。”村姑笑著,把頭仰起來,“明陽,你能親親我麼?”

教授便將那隻渴望的小嘴滿滿地堵上了。

……

待兩人重新坐定,已覺得沒話可說。“七妹,那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瞧你。”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噢,對了,你的腰腿讓大元給捏捏,也許管事。”

翁七妹感激地點點頭,目送著她的心上人走遠了。

南先生走了以後,沉悶多日的翁七妹突然感到神清氣爽。她挪下炕來,拄著她哥翁上元給她削制的柺杖,弄了一盆熱水,給自己擦起身子來。幸福中的女人,總愛擦洗自己的身子。

正擦得投入,翁上元咋呼著進了院子,“七妹,看哥給你帶什麼來了。”

翁七妹忙把一件衣服圍在腰上。

翁上元他手裡拿的,也是幾隻羊腰子。

七妹紅著臉,“咱擦身呢,你先出去。”

翁上元走到門口,回過頭來,“七妹,你記著,那個讀書的垮子,要是對你不好,看我不把他修理扁了!” 她知道,這兩個男人都疼她。

她哥哥走了,她眯眯地笑著,合不攏嘴。

幸福的女人摁了摁腫大的膝關節,竟好像有了知覺。

第十一章

南先生對翁七妹的感情經歷了幾個階段:最初是惶恐,接下來是被動接受;翁七妹懷孕後他是惶恐與內疚相併;待翁七妹身體垮下來,他從歉疚一下子變成坦然接受,並且產生了一種要對可憐的姑娘負責的頗為感動自己的情感。翁七妹的病變使一個受惠者突然變成了施恩者;使一個不能坦然面對真情的人,變得心安理得,且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思;不知是情感的悲哀,還是情感的幸事;不僅生活沒有程式,情感亦沒有邏輯。只是身陷其中的人,既困惑迷惘,又自我感覺良好。生活真是又有道理,又沒有道理。

南明陽教授正是帶著這種良好的感覺,回到了山上他牧羊的窩棚。

富農分子馮明亮是他的伴侶,他們白天一起放羊,晚上一起睡覺,之間話說得很久一個存有戒心,一個感到落寞;他們無話可談。所以,一起生活著,卻形同路人。

馮明亮覺得一個大學教授到山裡來放羊,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便對他生出一種悲憫。生活上照顧他,牧羊的事也不指望他。南先生本人最初亦自我悲憐,以為翁上元把他弄到山上來是命運對他的又一次放逐,痛苦而陰沉;不過,跟著羊們走了幾道山樑之後,感到,對於像他這樣的人,在這個幽僻的一隅,放羊與不放羊其實都一樣。心中便也安然起來。牧羊的事也不用他操心,也就無所用心地跟著馮明亮;他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時光也同樣跟流水一般。

竟意外地練出了腳力。一個文弱的眼睛不好的書生,竟也在崇山峻嶺間如履平地,是一種奇蹟。他自己也感慨不已:生活所賜是不由人的。

翁七妹出事之後,他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紋。有這樣一位不幸的姑娘存在於自己的生活裡,他應該有所用心,他應該把根紮在這個小山村,像一般山民一樣,娶妻生子。與土親和,並非陷落,實為歸宿。這也沒有什麼不好,有一個愛他的女人,有一份平靜的日子,這其實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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