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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雹子傻傻地笑,甜甜念著:“父親。”
“小雹子。你要記住。無論你將日成為何人,去往何地,你的名字叫拓跋雲中。你是拓跋鮮卑的後代,高宗的子孫,是我大魏永遠的皇長子。是。。。。。。。拓跋濬的兒子。”
拓跋濬掉轉馬頭,狠狠甩下韁繩,朝著來時的方向奔過去,遙遙見得那女人清白雅靜的身影幾乎要被長草覆蓋身姿,若非風來草倒,便真的看不出她那由彩色雲霞團團包裹呆然僵立的身影立得枯風中,似淡淡芙蓉迷朦而消。
陰山行宮落了一場瑟雨,極其符合送走小雹子的心境。送上車時,那孩子還以為只是隨方媽去一個好地方,夜裡便能回來,他一個勁兒地自窗外探出頭來招手,滿眼歡喜。馬車穿過最後一道宮門,繞至陰山東側後,他們自再高的城樓也難看得清。
溼雨撲進城牆之上,灰塵盡被壓落,空氣中泛著青草鮮嫩的氣息,她又想到了草原上騎著馬肆意歡笑的小雹子,那笑臉於是成為記憶中對這個孩子最深切的懷念。也是那一刻,冥冥之中預感到,她不會再有孩子了,放棄生下的骨肉,這樣的殘忍只消經歷一次便是痛徹淋漓,再以後不會有了。
風中散來斷斷續續的鐘聲,沉落一派寂靜與愁緒。憂鬱的餘輝慵懶地灑向即將入夜眠睡的廣德宮。拓跋濬嘆了一聲,依然是無限的平靜:“朕早先便說過,對不起你,也會對不起這孩子。”
是啊,他早先便是將醜話說了前面。
不顧一切代價走至今日的,恰是自己。
那麼明白事理的人,又怎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必失與必得呢。
馮善伊第一次有些後悔,如若當年,是按著李敷留下的第一條路走就好了。或者再沒有這麼許多離愁悲緒,沒有膽戰心驚的粉飾鑽營,沒有處心積慮的步步為營。她會成為一個好母親,一個平凡婦人,然後,卻不再能是馮善伊。
“你如今是不是在後悔當初生下這孩子?”拓跋濬淡淡問她。
她想了許久,終是搖頭,望著盡成塵埃阻攔視線的遙遠靜靜道:“我不後悔。如果不是生下他,我便不能知道四年山宮的日子可以如此釋懷;再若不是生下他,我或許不知道自己竟會有勇氣將他父親對他那麼星點的關注當做救命稻草緊緊抓住。”
她笑著,繼續平淡風清言道:“如果不是生下那孩子,我並不知道其實從前經歷的一切都不能算是最痛;如果不是生下他,我確也等不來這一日,親耳聽見他有一聲“父親”可以喚。”
拓跋濬由這一聲觸動,恍恍惚惚,似由世間最濃郁的墨填抹著他所有空白的情緒,筆端一觸,竟是飽含了真摯華色。
她看了他,又看去城樓下通紅茂豔的鳳仙花驕傲地揚起亂顫的花枝,眼前盡成模糊的團影,那恰是風華正茂的銀娣自百花叢中翩然回身,白鶴色一般潔白無瑕的長裙灑在翠綠融融的草地上,沾著清涼的晨露,櫻桃紅點綴的唇將她本是蒼白的面容全然煥發出明豔的光澤,如此鮮亮奪人的銀娣連夢中都未見過。她自花中仰目,長髮似生根,連著鳳仙花的枝葉延入褐色泥土。馮善伊搖了搖頭,那光影散去,唯剩銀娣最後的話漂浮於耳畔——
“善伊姐,她們騙我,又讓我騙人。”
“我恨極了皇上,恨極了他對那個女人的縱容。所以我也要讓他恨慘了我。我讓他知道,他今日所得來的一切,全都是憑藉我由先帝的血染髒了一雙手所換來。他因為我的手,也再難乾淨了。”
“可我還是沒有告訴他,是誰騙我那樣做。。。。。。善伊姐,我死後,你要幫我記下她們的名字,歲歲清明對著東風東雨提醒我。我不會讓她們活得太安生。。。。。。”
視線一絲一絲滌清,沁涼淚由風吹乾。馮善伊重新看向拓跋濬,那樣溫和優雅的容顏下,是否也有對那地方深深的恐懼,壓在他對社稷江山日復一日的擔憂畏懼之中,棄之不顧,並非對罪惡的妥協,而是心底殘存的憐憫。
“如果不是他,我興許也會成為你身邊那些惡毒的女人。如果沒有他,我更不知道,一個母親原可以如此堅強。”她微微一笑,勾了他領口,幽幽道,“你替你的江山選了一位稱職的皇后,也為你日後的兒女挑了個好相處的母親。”
胡笳漢歌 十九 做個老實皇后
十九 做個老實皇后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馮善伊收到了一種市井言為情書的信件。
初始落了她桌前只有幾日一封,而後越來越多,且皆出自一人手筆,落款“翩玉先生”。
小晌午時,馮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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