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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姑的房屋一室暖燈,她推開那一扇簡陋的木門,揚著笑看著眼前高高懸掛的傻姑。阿春說,傻姑總是要做些傻事,上月前,甚至投入湖中,若不是父親守在不遠處立時入水去救,傻姑恐不知生死。
馮善伊抖了抖油紙傘的冷雨,將長袍解下來拍著,看著房樑上袖擺隨風飛搖的傻姑揚首一笑:“傻姑,你在掛風箏嗎?上面好玩嗎?我也要,我也要”
傻姑一身杏花黃衣由風飄了飄,一束長綾繫緊脖頸,身子若飛,風一入,轉啊轉,兩袖盈暖的黃,無比輕柔。
她走過去,繞過癱倒在地的圓木凳,額頭只到傻姑的膝蓋前。她拾撿起散落地間的那雙白布鞋,高高舉上去:“傻姑,你怎麼不穿鞋子。”落手握住傻姑的一隻腳踝,那樣冰涼。
她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替傻姑穿好一雙鞋,將圓凳扶起來自己坐上去,不時地仰頭看正玩得“方興未艾”的傻姑姑,嘆了口氣:“傻姑,上面的空氣是不是特別好?”
身後冷門猛地推開,映出馮春極度驚恐的眸眼。
馮春怔怔看著眼前一幕,腳下步子癱軟,沿著門邊即是跌坐了下去。冰冷的石地間,她勉強跪上來,將年幼的馮善伊拉入懷中緊緊擁抱,一手冰涼的五指忙掩上她的眼,遮去她所有的目光。
馮善伊拉下她的手腕,稚嫩的聲音飄轉入耳:“阿春,你把我抱上去。我也想掛風箏。”
那是馮善伊最後一次見到記憶中的傻姑,那個一輩子只穿杏花黃衣的女子。傻姑臨死的時候,像一面張開的杏黃色的風箏,掛在馮府後院冷室中的房樑上。那個時候,馮善伊尚不知道死亡的意思。待她知道這兩個字時,傻姑早已由記憶中消失不見。
許多年後,太和殿巍峨聳立的玉臺之上,一個瀕臨死亡女人的最後囈語,將埋葬在記憶深處的傻姑喚醒。。。。。。
沉沉長幔遮去所有的光亮,馮善伊睜開雙眼,盯緊榻頂的昏暗。寂靜人聲浮蕩在耳邊,隱約不真。坐起身,拉開簾子,透過屏風見得拓跋濬便臨案而坐,正抬起手邊的奏摺予身側崇之吩咐幾句。
她扶著幔子,頭有些發昏。低聲喚了青竹,走來的卻是屏風另一頭的拓跋濬。他步子持穩,一臉沉重,長袍披於雙肩上似是禦寒。
她朝窗外望去,已是寂夜沉沉。昏了整整一日?揉捏額頭,氣若游絲:“我是不是。。。。。。沒多少日子了?”
拓跋濬展開袍子,坐了她臨側,回眸時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淡淡點頭:“約莫還剩七八月份。”
“這麼短。我還以為能再折騰個三兩年。”馮善伊呆愣地目視前方,雖說修短由命,可她也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做壞事報應來得這麼迅速。
拓跋濬淡淡揚眉,信手捏來盞茶潤了口:“過了這七八個月,你的病自然就好了。”
她眨了下眼,不動聲色由他繼續說下去。
他無可奈何地冷笑,反手捏緊她的軟腕:“又不是初次,怎還如此糊塗著。”說而又繼續沉思,盯著她肚子緊著額頭道:“苦惱了一整日也想不出個好名字。”
“你說的是。。。。。。”她漸有些明白,忙又搖頭,“怎麼可能。我月事從來不差。”
拓跋濬即陰下一張臉,鬱色重重,不容置疑地強壓她回榻,予她蓋緊被衾命令道:“遵時用藥,安心養胎。”
她還是有些不明白,屏風外是太醫請旨例時請脈。拓跋濬由他們入,請了脈又隨他們退出去商議。馮善伊只看著二位老太醫個個步履蹣跚,腳步不利索,好似捱了板子般,走一步出一身冷汗。
待拓跋濬回帳時,已先行命人滅去幾盞燈,他解下長衣入榻環著她。
她正有些迷糊,由涼意一激,幽幽回了聲:“太醫說什麼了?”
“未說什麼。”
”那你怎麼還打人板子。”
拓跋濬閉了閉眼睛,裝作一臉睏意含糊著:“我是皇帝,見人不喜,打他板子又如何。”
她笑他絕不是這樣的皇帝,只捧起他的頭,一指撫平他緊蹙的額眉,諸事明朗於心道:“我會乖乖吃藥。想我也不是這麼嬌弱的人,懷雹子的時候,千里跋涉上躥下跳,逃過追殺跳過馬車,幾乎什麼都做過了,雹子倒也沒少一根小指頭。”
拓跋濬聽罷,沒能安心,只一顆心忽而揪緊,尤是後怕:“你,你大膽。懷著我兒竟有膽量做那些事。”
“我不敢,卻又不得不。為了活下去啊。”她嘆了口氣。
“昱文殿陰潮,明日即搬去正陽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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