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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三娘,來堂祖母身邊。&rdo;岑老太太慈愛的向她招手。岑三娘行了禮,在榻前鼓凳上坐了。進得門來,屋裡只有岑老太太一人,擺明要和自己說私房話了。岑三娘雖有心理準備,仍有些緊張。&ldo;當年你病重,我將你接進府來養病。轉眼三年過去,眼瞅著就成大姑娘了。&rdo;岑老太太感傷的說道。這戲碼三年裡岑三娘不知經歷過多少回,臺詞早記得滾瓜爛熟,脫口而出:&ldo;若沒堂祖母照應,哪有三娘今天……&rdo;說著就抽帕子按眼角。原本無淚,帕子一角浸了薑汁,一擦試眼睛就紅了。&ldo;好孩子,別傷心。&rdo;岑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語氣突然一變,&ldo;我一心想護著你長大成人,嫁個好人家。沒想到卻有刁奴暗中算計著你。來呀!帶上來!&rdo;岑三娘一驚回頭,竹簾掀起,田媽媽帶著幾個粗壯婆子綁了一人推搡了進來。&ldo;奶孃!&rdo;岑三娘驚得站了起來。許氏被五花大綁堵了嘴按倒在地上,鬢髮散亂,半邊臉被掌摑得腫了起來。望著岑三娘,嘴裡只能發出唔唔的叫聲,兩行淚洶湧而出。軟肋(二)岑三娘轉身跪倒在岑老太太面前,一顆心揪得緊了,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ldo;堂祖母,奶孃究竟犯了何事?看在她忠心侍候母親和我的份上,饒過她吧!&rdo;許氏被綁了進來,百糙在外面連聲驚呼都沒有。岑三娘不難想象,自己進來之後,百糙定也被無聲無息的帶走了。&ldo;忠心?哼!這老刁奴欺你年幼不懂事,騙你放了她身契,偷偷藏下主家大筆銀子。在外立了女戶不說,還置下了二進的宅子!今日我不處置了她,怎對得起你過世的祖父母!&rdo;岑老太太滿面怒容,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案几上。&ldo;堂祖母,你誤會了。是我自己放了她身契的。那宅子是母親的私房銀子買的,是我給她的!奶孃立女戶置宅子都是我的主意。&rdo;岑三娘一口氣說道。岑老太太壓根不信:&ldo;三娘你就是心善,這會兒還把所有事攬在自己身上,替這老刁奴說情。來呀,拖出去給我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rdo;兩個婆子架起許氏就往外走。&ldo;堂祖母,我說的是真的!&rdo;岑三娘叫了聲,站起身就去攔。岑老太太使了個眼色,田媽媽伸手就拉住了岑三娘,團臉上還帶著笑:&ldo;三娘,你年紀小,這事還得聽老太太的。&rdo;外面突然傳來竹板打在人身上的悶響聲,許氏發出一聲慘叫。堵嘴的布團被掏了出來,這是打給自己聽的。岑三娘怒極,掙不脫田氏的手,狠狠一腳踹了過去。田氏哎喲一聲鬆了手,岑三娘便衝了出去。許氏被捆在長凳上,掀了裙子,褲子上已滲出血跡來。腫著半張臉,囁嚅著喊她:&ldo;三娘子……&rdo;&ldo;住手!&rdo;岑三娘衝過去,攔在了許氏面前。抬頭又看到百糙被綁得結結實實堵了嘴被兩個丫頭按在廊下跪著,杏眼裡噙滿了淚水。岑三娘咬緊了牙,難受得想大笑。原來,再多的打算,在岑老太太面前都像紙糊似的。田媽媽扶了岑老太太出來。岑老太太板著臉:&ldo;把三娘拉開,今日堂祖母讓你親耳聽聽這刁奴如何招供的!&rdo;&ldo;堂祖母,三娘說的都是實話,求你別打奶孃!&rdo;岑三娘緩緩跪了下去。她想哭,可眼睛乾澀得連一滴淚都沒有。她心裡清楚,打下去,要麼打死許氏,要麼許氏受不住,只能按岑老太太的意思招供。無論哪一種,許氏都沒了活路。&ldo;老太太,許氏不招供,等百糙招認了,也是一樣的。&rdo;田媽媽憐憫的看了岑三娘,輕聲說道。&ldo;三娘,你還念著情份替她倆求情。卻不知這主僕二人欺你年幼,早就串通一氣。你進岑家時身邊只有一隻衣箱,兩隻包袱。私財早就被他二人瞞了去。你重情份不看重錢財,可我岑家卻容不得這等刁奴!&rdo;岑老太太說完,喝道,&ldo;打!&rdo;&ldo;不要!&rdo;岑三娘返身撲到了許氏身上,急促的說道,&ldo;堂祖母,您先聽三娘說完再處置她們好嗎?&rdo;岑老太太皺了皺眉,滿臉不贊同:&ldo;難道還有什麼內情不成?也罷,我便聽你一言,再處置這兩個刁奴!&rdo;田媽媽扶著岑老太太回房。&ldo;三娘子,別……&rdo;許氏艱難的說著,嘴裡流出血沫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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